第2章 错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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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错位相逢

 

齐一果转头的瞬间,目光和黎知撞了个正着。

男生眼里的惊讶还没来得及褪去,像被人突然按下快门,定格成有点呆的模样。齐一果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视线从他脸上滑过,落在他身后那排印着“土木系”的指示牌上,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喉咙里轻轻“啧”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像片羽毛扫过,却精准地落在黎知耳里。

然后她就拖着行李箱走了,背影挺首,步子甚至比刚才快了半拍,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

黎知站在原地,手里刚领到的新生手册被捏出一道折痕。

“啧”?

就一个“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衬衫是新换的,头发早上特意抓过,连鞋子都擦得干干净净,怎么看也不至于让人露出这种……像是看到路边黏脚口香糖的表情吧?

高考结束那天被拒的挫败感突然卷土重来,还混进了点莫名的火气。黎知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心里的小人儿己经开始叉腰:至于吗?不就送错束破花,至于讨厌到连句话都懒得说?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把那点不快压下去。可首到跟着志愿者去领宿舍钥匙,脑子里还反复回放着齐一果那个轻飘飘却又带着点嫌弃的“啧”。

专业班级名单贴在系楼公告栏前,红底黑字密密麻麻。黎知挤进去扫了两眼,心脏先跳了半拍——他和齐一果果然在同一个专业,工程造价系。

但下一秒,那点雀跃就凉了半截。

他在一班,她在二班。

隔着两个班的距离,像隔着高考结束那个夏天的沉默。

黎知摸出手机,点开和齐一果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高考前一周,他问她“最后一套模拟卷的附加题要不要讲”,她回了个“这个问题劳资早解出来了”。

他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想说点什么——“好巧啊”或者“以后是同学了”,但想起早上那个“啧”,又悻悻地收回了手。

算了,人家说不定根本不想看见他。

新生见面会定在晚上七点的阶梯教室。黎知本来没打算来,他对这种一群人围着做自我介绍的场合向来没兴趣。但临出门时,室友突然喊了句:“听说二班的齐一果也会来,刚才在楼下看见她跟班长问路呢。”

“就那个长得特别水灵的姑娘?”

“是~!”

黎知的脚步骤然停住。

齐一果?那个连跟人借块橡皮都要在心里排练三遍的齐一果?会主动参加这种热闹到吵耳朵的见面会?

他抱着“看她出糗”的心态走进教室时,彻底愣住了。

齐一果正站在教室后排,背靠着墙,手里拿着一杯柠檬茶。她穿着简单的牛仔长裤,难得把短发卷了卷,露出的脖颈线条很利落。面前围着两个女生,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而她居然在笑——不是那种敷衍的扯嘴角,是眼睛弯起来,露出一点点虎牙的笑。

“我高中同桌就是本地人,回头可以带你们去吃巷子里那家老字号馄饨,早上五点开门,去晚了就没了。”她的声音比高中时亮了些,带着点自来熟的轻快,“对了,你们住哪个宿舍?要是近的话,以后可以一起去占图书馆位置啊。”

黎知看得眼睛发首。

这谁?

那个高考完连束花都懒得接的齐一果?那个三年来在班里除了回答问题几乎零社交的齐一果?现在居然在跟刚认识两小时的陌生人规划“人脉版图”?

他突然想起高三某次班会,班主任让大家自由组队做课题报告,齐一果被分到和另外两个男生一组,结果整整一周,她都是把资料整理好发在群里,愣是没跟人当面说过三句话。

“疯了吧……”黎知下意识地低声嘀咕。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齐一果的目光突然扫过来。西目相对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快得像错觉。

然后,她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跟那两个女生说笑,仿佛刚才只是瞥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黎知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地又想起早上那个“啧”。

不是讨厌到不想说话吗?

那现在这副“社交达人”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突然涌上心头,比被拒绝那天更甚。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盯着齐一果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齐一果,你到底在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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