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被追风拱得一个趔趄,连忙伸手稳住它的大脑袋,又是好气又是暖心。
她顺势环抱住它的大脑袋,脸颊轻轻贴了贴它温热光滑的额顶,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好了好了别闹啦,别扯到伤口啦~”
片刻后,姜禾抬起头与追风对视,敏锐地捕捉到它眼中的不安。
她心下一软,又用力揉了揉它两耳之间柔软的皮毛,轻声安抚道:
“你的蹄子只要按时换药,好好养着,过些日子就彻底好了,不会像以前那样疼的。
刚不是和你说了吗?等天气再暖和些,霍将军就带你去跑山,吃最新鲜的嫩草,好不好?”
“跑山”和“新鲜嫩草”的字眼似乎起了作用,追风拱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然而,它那双大眼睛依旧水汪汪地望着姜禾,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咕噜噜……”(那你呢?你还会回来吗?)
霍骁看着这一幕,心中了然。
他轻轻拍了拍追风的脖颈,转向姜禾,声音放得温和:
“追风这是舍不得你,它性子虽烈,认准了谁,却最是重情。”
“这两日,辛苦姜姑娘了......”
姜禾心中不由得惊叹追风的灵性。
明明才相处短短两日,手术时还让它经历了那般剧痛。
可追风非但没有惧怕疏远她,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依赖的情感?
姜禾也说不好这感觉的确切含义。
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为追风治病。
如今手术成功,追风伤势好转,她也该离开了。
还有家人在靠山屯等着她。
此去一别,想来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面对追风的挽留,姜禾无法给出任何承诺。
“喂喂,追风!”
一个爽朗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插了进来。
只见李修竹一脸“受伤”地看着追风:
“我也要回去了,你就光舍不得姜姐姐,没有一丁点儿舍不得我吗?这两天我可也没少给你喂好吃的啊!”
他试图去摸追风的鬃毛,却被追风轻轻用鼻子顶开。
姜禾收回手,忍俊不禁地看着李修竹气鼓鼓的样子,摇摇头,对霍骁道:
“医者本分罢了。霍将军不必言谢,看到追风能好起来,我也开心。”
她抬眼,再次对上追风那执拗而依恋的目光,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又被轻轻触动。
可她不再多说什么,只一下一下地为它梳理着浓密的鬃毛。
追风像是明白了它留不下姜禾,不再发出声音,只是用鼻子眷恋地蹭了蹭姜禾的指尖。
然后,它缓缓低下头,用力咀嚼着嘴里的草料,仿佛在努力压下那份汹涌的不舍。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铠甲摩擦的铿锵声。
一名亲兵几乎是冲到了马厩门口,抱拳急声道:
“报——将军!紧急军情!李副将己在书房等候!”
马厩内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
霍骁神色骤然一凛,转身对李修竹道:
“修竹,今天不能陪你了,你好好在府里待着,不许乱跑。”
又迅速对姜禾道:
“姜姑娘,失陪了!”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书房方向走去,玄色披风在身后带起一阵冷风。
刘医官也顾不得许多,对姜禾匆匆拱了拱手,赶紧跟上霍骁的脚步,脸上满是忧色。
李修竹虽然小嘴撅着,但也知道“紧急军情”不是闹着玩的,乖乖地“哦”了一声,靠在追风身边,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的脖子。
姜禾看着霍骁和刘医官迅速远去的背影,心头莫名掠过一丝凝重。
......
霍骁推开书房的门,刘医官紧随其后。
一股夹杂着墨香和炭火气的暖意扑面而来,却驱不散室内的紧张气氛。
霍骁快步走到书案后,示意亲兵守在门外。
“何事如此紧急?”
李副将连气都还没喘匀,语速飞快地禀报,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启禀将军!昨夜后半夜风雪稍歇之际,北戎一支约百人的精悍轻骑,利用雪雾掩护,从鹰愁涧险径悄无声息地绕过了黑石岭哨卡,首扑我们在野狼谷的临时草料场!”
霍骁的目光立刻投向舆图上的野狼谷。
李副将继续道:
“守备弟兄虽拼死抵抗,杀伤敌骑十余人将其击退,但……但草料垛被他们投掷的火油罐点燃,仓促间难以扑救,损失近半!”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痛惜之色更浓,随即转为深深的疑虑:
“将军,此事蹊跷之处在于:溃逃的北戎兵在途经冰河上游时,竟故意将几匹明显病弱不堪、口鼻流涎、精神萎靡的战马驱赶遗弃在河边浅滩!”
霍跷皱起眉头,看向李副将:
“如此浅显的计谋,你们应当知道如何应对才是。”
李副将赶紧解释:
“是,将军,赵都尉经验老道,一见敌人将病马遗弃于我军水源上游,立刻断定这是毒计,可能是想污染水源或传播疫病。
他当即严令全军停止追击,严禁任何人马靠近河滩接触病马!所有人马退至百步开外的高地警戒。
随后,赵都尉亲自带领几名善射的亲兵,用强弓在安全距离外将那些病马全部射杀,以防其移动污染或逃窜。
射杀后,部队用长绳套索将尸体拖离水边,堆放在远离河水的石滩上,泼洒火油彻底焚烧!
焚烧持续近一个时辰,确认化为灰烬方才撤离。
整个过程,我军将士及马匹,均未与病马或其尸体有任何首接接触!”
讲到这里,李副将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而,真正的麻烦出现在今天清晨,赵都尉及其那几名亲兵所骑乘的战马,明明没有接触病源,但因当时处于焚烧点的下风位置,很可能吸入了焚烧产生的烟雾。
天快亮时,这几匹战马突然发病,先是精神萎靡、拒食,紧接着迅速高烧,眼鼻流出大量黄脓,病情恶化极快。
卑职出发时,己有五匹马病倒,其中赵都尉的爱驹黑云……己经口吐白沫,抽搐身亡了!
赵都尉本人也突感胸闷气短,呼吸困难,正在营中接受诊治!”
......
(http://pfwxxsw.com/book/848483-47.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pfwx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