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这哪里是报平安,分明是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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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这哪里是报平安,分明是催命符!

 

一首凝神倾听的刘医官,随着李副将的讲述,脸色越来越白。

“吸入秽气致病?!高热、脓涕、咳喘欲死、人亦感不适?

这……这症状,这传播方式……天哪!莫非是……肺瘟?或是……炭疽痈?!”

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发抖,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颤起来。

霍骁的拳头猛地砸在案上,眼中怒火与寒冰交织:

“好个阴毒北戎!断我粮秣犹嫌不足,竟行此灭绝之策!”

他瞬间明了这比烧掉草料可怕百倍的灾难

——一场可能摧毁骑兵、甚至危及人命的烈性瘟疫!

李副将沉重地点头,眼中充满惊惧:

“刘医官所言极是!营中几位老军医亦是这般猜测,却束手无策!

此症凶猛诡谲,随风可散,防不胜防!更兼有传人之险!

如今病马及接触者虽己隔离,但营中人心惶惶!若此疫随风扩散,昨夜同在野狼谷、处于下风处的其他马队,乃至……大营安危,皆在旦夕之间!

王副将让卑职火速前来禀报,恳请将军即刻出面稳定军心,并速派高明医者支援!”

霍跷闻言,转向一旁的刘医官:

“回轩,疫情凶险,营中若是以你为首,可有应对之策?”

刘医官痛苦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里面充满了巨大的茫然和无力感。

“将军……古法应对恶疫,无非焚烧病源、隔离病患、洒扫熏蒸……此法或可稍阻蔓延,但……”

刘医官痛苦摇头,声音嘶哑:

“照刘副将所言,能通过烟尘传播、且人畜共患的烈性疫病……恐……恐难断其根源,救病者于水火啊!”

书房内死寂一片,凝滞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蔓延。

炭火盆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绝望笼罩之际,刘医官想起在马厩的姜禾。

刘医官的眼睛瞪大,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看向霍骁,声音因极度的急切而拔高:

“将军!姜姑娘!那位姜姑娘,对救治牲畜很有一套,要不问问她是否有好的办法?”

......

客院厢房内,一片宁静。

霍跷他们离开马厩后,姜禾和李修竹约好了明日一同启程回家。

送走小少年,她心里记挂着独自在客院的灰狼,便快步赶了回来。

推开门,只见灰狼正温顺地侧躺在垫子上。

听到动静,它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姜禾一眼,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满足的呼噜声,复又安心地闭上眼假寐,尾巴尖儿还轻轻晃了晃。

姜禾净了手,坐到它身边,小心地解开它前爪上包扎的布条,仔细查看那道伤口。

伤口愈合得很好,边缘干燥,没有红肿发炎的迹象姜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笑意。

“嗯,好多了。”

她轻轻点了点灰狼的鼻尖:

“再坚持两天,就能把这布条彻底拆掉啦。”

她一边轻柔地揉搓着灰狼毛茸茸的大脑袋,一边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跟它分享着回家的喜悦:

“明天就能回去啦!不知道阿丑那家伙咋样了?几天不见,还怪想它那傻乎乎的样子的……”

想到家里,姜禾眼中笑意更浓。

当然,她也想念舅娘那爽朗的大嗓门,舅舅笨拙却温暖的关心,还有表弟虎子总是精力充沛的笑闹声……

他们该等着急了吧?

想到家中温暖的炕和亲人担忧的眉眼,姜禾归心更切。

灰狼似乎捕捉到了她情绪里那份深切的思念。

它抬起头,用冰凉的鼻头轻轻拱了拱姜禾的手腕,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缓的呜咽:

“嗷呜~”(明天就能见到了~)

姜禾被它安慰的动作逗笑了,低头对上它清澈的金色眼眸:

“这几天你没法儿给家里送肉,也不知道阿丑能不能吃饱?舅舅舅娘应该不会饿着它吧?你到时候也和我们一起过年吧?”

她顿了顿,目光在灰狼健硕的体型和野性难驯的气质上扫过,有些苦恼地歪了歪头:

“不过,阿丑在屯子里还能装成狗子,你这模样……可怎么装也装不像啊?

到时候把你带回去,可咋跟乡亲们解释呢?总不能说……是捡了头大狼吧?”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想着这个“甜蜜的烦恼”。

正当姜禾沉浸在对归家后琐碎又温暖的想象中时,院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紧接着,霍骁那急迫与焦灼的声音穿透门扉,在院中响起:

“姜姑娘!霍某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事关军营生死存亡,恳请院外一叙!”

他知道灰狼在屋内,也记得姜禾对此狼的重视与保护,特意停在了院中,避免带人闯入惊扰。

可这如同惊雷般的声音,依然让姜禾心头猛地一跳。

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弦瞬间绷紧。

刚才霍跷是因为紧急军情离开,现在却亲自带人,如此急切地到客院找自己……

这军情,难道还是和战马有关?

“别怕,我出去看看。”

姜禾迅速收敛心神,安抚地拍了拍灰狼瞬间警惕竖起的耳朵,低声叮嘱它待在原地别动。

随即果断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了客院的门。

门外,霍骁高大的身影带着凛冽的寒意,他气息微促,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她还未见过的凝重与焦灼。

他身后,是脸色惨白的刘医官,以及同样神情紧绷、风尘仆仆的李副将。

没等姜禾开口询问,刘医官己按捺不住,抢前一步,声音嘶哑急切,带着哭腔:

“姜姑娘!大祸啊!北戎歹毒,遗弃病马散播恶疫,此疫凶险异常,随风可传,人畜皆危......”

听着刘医官又在文绉绉,霍跷打断了他的话:

“姜姑娘,军营突发恶疫,那疫毒…那疫毒能随风飘散,沾着就可能中招,军士和战马都被传染了,寻常法子全无用处。

我们来寻你,是想看看,您可有什么办法?”

姜禾被这不大的信息量砸得心神剧震。

高烧、脓涕、咳喘、空气传播、人畜共患……

这些字眼在她脑中瞬间串联成一幅恐怖的瘟疫图景。

姜禾瞬间明白了事态的恐怖和十万火急。

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从脊背窜起,首冲头顶。

空气传播的烈性疫病,连经验老道的刘医官都束手无策,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她有过治疗疫病的经验,按理来说,她该去的。

可古代和现代的医疗资源大有不同,此去,能否全身而退?

舅舅舅娘还在家中翘首以盼…...

姜禾的目光扫过霍骁眼中的焦灼、刘医官脸上的绝望哀求与信任、李副将紧抿的嘴唇和紧握的拳头......

这幅景象,如同滚烫的烙印,狠狠灼烧着她内心的犹豫。

救死扶伤的本能,对万千生灵的敬畏,那深植骨髓的医者天职,在胸腔里剧烈地翻腾冲撞。

然而,家人的担忧与自身的安危,同样是沉甸甸的现实。

霍骁看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立刻补充,语气更加恳切:

“姜姑娘!霍某知你归家心切,也知此行凶险,我即刻派人快马加鞭,持我手令前往你家中报信,言明姑娘为救边军将士与战马,暂留军营对抗恶疫,必不让你家人悬心!

所需药材、人手、护卫,一应俱全,由你调遣,只求姑娘出手,救救这万千性命!”

“不必了!!!”

霍骁话音未落,姜禾己失声打断,连连摆手。

姜禾知道他这是好意,可……

若是让舅舅舅娘知道她去了疫区,那不得日夜悬心,更睡不着觉了?

这哪里是报平安,分明是催命符!

霍骁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心一沉,以为她这是彻底拒绝。

情急之下,他双手作揖,眼里带着一丝近乎恳求的希冀:

“霍某深知强人所难,但此乃边关存亡、万千性命所系!

姑娘若有办法,霍骁……恳请姑娘援手,随我等速往军营!”

他一字一句,重若千钧:

“霍某在此立誓,必竭尽全力,保姑娘周全!”

话音未落,他己对着姜禾,再次深深一揖,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李副将与刘医官亦紧随其后,深深躬身,静待她的回应,空气仿佛凝固。

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得肺腑微痛,却也让她瞬间压下翻腾的思绪。

只见姜禾开口:

“霍将军,我写一封信,明日修竹回去的时候,劳烦他帮忙带回林家即可。只说......

只说因为追风的伤势,需我多留几日,不用特地告知家里人疫病的事儿。”

至于自身安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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