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村的风总带着麦香,村口晒谷场的竹架上,挂满孩童编的麦秆铃——黄秆缠成小风车,绿秆拧成小田埂,渡魂纹绕着“盼”字(记孩童的小愿望),散魂纹缠着“忘”字(放掉碎失落),衡孔嵌着颗麦粒(随风吹动发出沙沙响)。本该是“风过铃响,念随麦长”,此刻铃却都垂着头,麦秆发脆,“盼”字被虫蛀成洞,“忘”字缠满蛛丝,麦粒僵在孔里,镇人的笑都带着涩:“孩子的愿,说破就碎了。”
守场的麦婆婆攥着根断麦秆,秆上刻着“阿禾”(她早夭的孙儿):“麦秆铃是童心的船。”她指铃架最高处那只最大的铃,原是阿禾编的,“他说要让每个愿望都能‘长’——想要糖的盼,风吹吹就甜了;摔了跤的疼,铃响响就散了。可上月斗笠人余党来过,往铃里塞了焦麦壳(执念凝固成的灰),还把‘盼’字纹改成了‘贪’,‘忘’字纹改成了‘记’,麦秆就成了刺,扎得孩子不敢许愿,大人不敢回想。”
阿槿踮脚摸那只最大的麦秆铃,焦麦壳里裹着透明的泪珠(孩童的失落所化),映出阿禾当年的样子:他举着铃追蝴蝶,喊“婆婆,愿望要是长不成,就变成麦粒,明年再发呀”。秦六拨开蛛丝,“忘”字纹下藏着被磨浅的原纹——不是彻底忘记,是像麦茬被雪盖住,开春还能冒新绿。
独狼的金纹铃突然轻颤,往晒谷场角落的空麦囤跑。囤底铺着层新麦,麦粒间混着噬铃砂的铁屑,还埋着半片创世铃碎片(与麦秆铃的衡孔麦粒同色)。它用爪尖扒开麦堆,碎片一亮,麦秆铃上的虫洞开始愈合,蛛丝化作麦须,缠向“盼”字纹。
“不是愿太轻,是我们怕它碎。”阿槿将沙棘汁洒在焦麦壳上,泪珠化雾,雾里浮出村里孩子们的心愿:“想要麦婆婆的糖糕”“想让断了腿的阿明能跑”“想让阿禾的铃永远响”。秦六往“忘”字纹洒莲露,蛛丝融成露水,滴在僵住的麦粒上,麦粒突然滚动,衡孔发出“沙沙”的匀响——像阿禾当年说的“风在帮愿望走路呢”。
斗笠人余党从麦垛后钻出,举着缠黑布的镰刀:“童心最易染执念!把麦秆铃变成怨种,创世铃的根基就会被嫩刺扎穿!”他们挥刀砍向最大的麦秆铃,刀身却被突然长出的麦芒缠住——麦芒上开着小金花,每朵花都托着个孩童的愿,刺得余党手背冒血,其袖中掉出张纸,画着“以童念为引,催发创世铃的蚀心藤”。
独狼扑过去,金纹铃共振引发麦浪翻滚,每株麦穗都晃出阿禾的笑声:“愿望碎了没关系,变成麦粒,明年还能长呀!”最大的麦秆铃突然升空,焦麦壳全化作金粉,融入创世铃碎片。碎片与之前的玉片嵌合,三孔旋出麦色光:生孔涌麦种,灭孔飘麦壳,衡孔浮麦穗,铃音混着孩童的笑,像在说“盼要敢想,忘要敢放,衡是风里那点不慌不忙”。
麦婆婆的断麦秆突然抽出新芽,芽尖顶着颗麦粒,与阿禾的铃共振。孩子们涌到晒谷场,重新编麦秆铃,黄秆缠“盼”时留个小缝(容得下偶尔落空),绿秆拧“忘”时打个活结(放得走一时难过)。余党被麦芒捆住,黑布掉落,露出镰刀上的倒钩纹——与《灭铃谱》最后一页的“童念蚀”禁术吻合。
独狼的金纹铃指向村外的老磨坊,坊顶的铜铃发着闷响,像有谁在里面数着“还差一粒麦”。阿槿望着麦浪里的创世铃虚影,突然懂了:“最细碎的执念,原是最坚韧的根——孩子敢盼敢忘,才是天生的衡者。”
风卷着麦秆铃的响,往磨坊飘。麦粒在衡孔里沙沙转,像在数着下一段路:“麦要经风雨才,念要经起落才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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