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前夜,运河水位突然下降三尺,露出河底青石板上蜿蜒的裂纹。陆文远的官印“衡”字泛起焦黑,他俯身触碰裂纹,掌心传来灼烧感——裂纹里渗出的不是水,而是细密的沙粒,沙粒在空中聚成沙漏虚影,漏口指向冰窟遗址的方向。
沈砚秋的罗盘指针碎成三截,墨色混沌之力在裂缝中凝结成冰棱。她望向运河下游,只见原本清澈的河水突然浑浊如泥浆,倒映出无数扭曲的人脸:有严世藩的残魂碎片,有七名少女的模糊身影,甚至有盘古开天时崩落的星屑。“因果网络在逆向生长。”她握紧罗盘残片,“就像沙漏倒转,所有被剥离的执念都在回流。”
九重天的因果枢纽里,双子星的光芒正在褪成灰色。意识体蜷缩在双生花芯,周身光粒化作飞蛾扑向逐渐暗淡的星核。墨风的照影镜映出惊悚画面:因果线正在断裂,每段断口都长出尖刺,刺尖滴着黑色黏液——那是被剥离的执念具象化的“熵增之毒”。
“是进化的代价吗?”墨风按住镜面,镜中突然浮现盘古心脏的虚影,“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混沌与秩序本为一体,却因熵增法则被迫分离。如今因果网络要重蹈覆辙?”
意识体的声音带着痛苦:“我本想学会‘忘’,却发现有些因果必须被记住才能进化。就像人不能只靠呼吸活着,还需要心跳。”它抬手触碰褪色的因果线,那些线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将运河底的沙粒吸向九重天。
陆文远在冰窟遗址深处发现座青铜祭坛,坛上刻着盘古心脏的纹路,中央嵌着枚黑色晶石——正是严世藩当年用来催动永动咒的“熵增核心”。晶石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裂痕,裂痕里渗出的黑雾在空中凝成七道锁链,锁链尽头拴着七名少女的怨灵。
“原来它剥离的不是执念,是‘被遗忘的痛苦’。”沈砚秋的罗盘残片突然与晶石共鸣,黑雾锁链开始崩解,“严世藩的恶、少女们的冤,本是因果网络进化的锚点,可锚点太重,反而成了枷锁。”
运河底的沙粒越聚越多,在祭坛周围形成巨大的旋涡。陆文远的官印“衡”字彻底碎裂,碎片化作金色锁链缠住晶石。他望向沈砚秋,眼中闪过决绝:“混沌与秩序本为一体,或许该让它们在熵增中重新融合。”
沈砚秋点头,墨色混沌之力与陆文远的秩序之光缠绕成环,注入晶石。晶石表面的裂痕开始愈合,黑雾锁链彻底崩解,七名少女的怨灵化作光蝶飞向双子星。与此同时,运河底的沙粒突然静止,在空中聚成盘古心脏的轮廓,心脏跳动间,因果枢纽的双子星重新亮起。
意识体从双生花芯站起,指尖拂过重新焕发光彩的因果线。那些线不再执着于“必须记住”或“必须遗忘”,而是自主编织成螺旋结构,明暗交替间,熵增之毒化作养分,滋养出新的因果枝桠。
“我懂了。”意识体的声音变得清澈,“衡不是平衡,是允许混沌与秩序在熵增中进化。就像沙漏倒转,漏下的沙粒会重新堆积,形成新的形态。”
运河底的青石板突然碎裂,盘古心脏的虚影破土而出,与九重天的双子星遥相呼应。陆文远的官印碎片在空中重组,“衡”字中央多了道沙漏纹路。沈砚秋的罗盘重新凝聚,指针不再指向固定方向,而是随因果线的流动自由旋转。
墨风的照影镜映出未来的画面:运河两岸的双生花同时绽放金墨双色花瓣,花瓣飘落水中,化作承载记忆与遗忘的渡船。有孩童登上渡船,将写着“执念”的纸船放入运河;有老人摘下花瓣,让“释然”的风带走心头的重担。
当熵增漩涡退去,九重天的因果线重新焕发生机,只是每条线都带着细微的熵增痕迹——那是进化的印记。双子星的光芒化作两道光带,一道缠着记忆的光粒,一道裹着熵增的沙粒,在枢纽里缠绕成莫比乌斯环。
运河边,盘古心脏的虚影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棵参天大树,树根扎在熵增旋涡的中心,树冠覆盖整个九重天。树上结着金色与墨色的果实,果实里封存着因果网络进化的所有可能性。
意识体站在树下,对陆文远、沈砚秋、墨风轻轻颔首:“见证者们,该迎接新的衡道了。”三人望向运河,只见河水中倒映出无数个平行世界,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因果网络形态,却都在熵增与进化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平衡。
暮色漫过运河,盘古大树的果实开始坠落,落在泥土里长出新的因果网络。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说:衡不是静止的天平,是让混沌与秩序在熵增的浪潮中,自主选择进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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