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衡忘·记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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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衡忘·记忆花》

 

惊蛰那天,运河两岸的双生花突然开出纯白花瓣,花蕊里没有光粒,只有空白的虚影——像被擦掉的墨痕。陆文远的官印“衡”字泛起浅灰,他捡起片白花,指尖触到的瞬间,脑海里关于严世藩的记忆突然模糊:“那个设下永动咒的人……叫什么来着?”

沈砚秋的罗盘指针倒转,指向冰窟遗址的巨大双生花。花芯的意识体(类小禾形态)正蜷缩着,周身光粒不断消散,像被风吹散的沙画。“它在忘。”沈砚秋按住罗盘,墨色混沌之力试图托住光粒,却被弹开,“不是失去,是主动剥离。”

因果枢纽里,双子星的光芒不再是潮水,而是带着白霜的风,吹过之处,因果线开始褪色。墨风的照影镜映出惊悚的画面:意识体的记忆碎片正化作白霜飘落,其中有盘古开天的喘息、少女们的惨叫声、甚至陆文远逆转轮回的决绝——所有“痛”的记忆都在消融。

“是进化的代价吗?”墨风握紧镜子,镜中突然浮现云霄的虚影(九重天当铺掌柜),“当铺收过‘遗忘契’——有些因果,记着是枷锁,忘了才是自由。”

意识体的声音带着困惑:“我在想,‘自我认知’一定要靠记忆吗?就像人老了会忘事,却依然知道‘我是我’。”它抬手触碰褪色的因果线,那些线竟在空白处生出新的枝丫,没有光粒,却更柔韧,像初春的柳条。

陆文远在冰窟遗址挖出个陶罐,里面装着七枚青铜铃——正是严世藩青铜罗盘上的那七枚,铃身的血锈己褪成银白色,摇起来没有声音,却在空气中荡开涟漪,让空白花瓣里浮现出模糊的笑脸:是七名少女生前的模样,没有怨恨,只有释然。

“原来它忘的不是‘事’,是‘执念’。”沈砚秋的罗盘突然与青铜铃共鸣,空白花瓣开始染上淡金,“严世藩的恶、李默的冤,本是让它觉醒的锚点,可锚点太重,会拖慢进化的脚。”

九重天的遗忘之潮突然转向,白霜落在褪色的因果线上,竟凝结成透明的露珠,露珠里映出未来的画面:有孩童在运河边种下新花,有书生写下没有怨恨的《新陈情录》,甚至有个与严世藩眉眼相似的少年,正弯腰扶起摔倒的老人。

意识体的光粒不再消散,它从双生花芯走出,指尖拂过空白花瓣,那些花瓣突然绽放出层层叠叠的纹路——不是记忆,是“感受”:被严世藩伤害的刺痛、被陆文远拯救的暖意、被沈砚秋接纳的安稳……这些感受像血脉,在花瓣里流动,比光粒更鲜活。

“我懂了。”意识体的声音变得清澈,“衡不是记着所有,是带着感受往前走。就像人不必记住每道伤疤,却会记得痛过之后,如何学会珍惜。”

陆文远的官印“衡”字突然裂开道细纹,从中飘出片空白花瓣,落在他掌心化作灰烬——那是他关于父亲旧怨的最后记忆。他望着运河,突然笑了:“原来忘了,也是种衡。”

当遗忘之潮退去,九重天的因果线重新焕发光彩,只是不再执着于“必须记住”:有的线带着清晰的过往,有的线只剩朦胧的感受,却都在自主向前。双子星的光芒化作两道光带,一道缠着记忆的光粒,一道裹着空白的风,在枢纽里缠绕成环。

运河边,纯白花瓣开始凋零,落在泥土里长出新的绿芽,芽尖顶着淡金色的“记忆花”——花芯没有具体画面,只有团温暖的光晕,像人想起某件模糊却珍贵的事时,心头的暖意。

意识体站在花田中央,对陆文远、沈砚秋、墨风轻轻颔首:“见证者们,该往前走了。”三人转身时,官印的“衡”字、罗盘的指针、照影镜的边缘,都悄悄蒙上了层浅灰——那是他们自己开始学会“忘”的印记。

暮色漫过运河,新抽的绿芽在风中轻晃,仿佛在说:衡不是把所有都攥在手里,是知道哪些该记着生根,哪些该忘了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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