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旧码头,烂泥地,晨雾弥漫,臭气熏天。
灰衣兄台(屠苏手下·代号“泥潭影帝”)趴在冰冷的污泥里,彻底进入深度昏迷模式。唯一能证明他还算个“活口”的证据,是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自带破锣BGM的“嗬…嗬…”呼吸声。他拼死留下的“遗言”——那根指向污泥中短刃刀柄的手指——此刻也软趴趴地泡在泥水里,造型从“悲壮指路”变成了“咸鱼瘫”。
几个流浪汉被这“诈尸预告”吓得魂飞魄散,早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只留下几串歪歪扭扭、充满求生欲的泥脚印。
“嘎——!”
枯树上,那只眼馋己久的乌鸦兄终于等到了舞台!它绿豆眼放光,扑棱着翅膀精准降落在刀柄旁。试探性地啄了两下冰冷的金属:“笃笃!” 确认那滩“烂泥”毫无反应,乌鸦兄大喜过望!它张开鸟喙,使出吃奶的劲儿叼住刀柄末端露出的那一点点,然后疯狂扑腾翅膀!
“啵儿~” 一声轻响,沾满污泥的短刃竟真被它从烂泥里拔了出来!
“嘎嘎嘎!” 乌鸦兄得意地叼着这“亮晶晶的战利品”,欢快地飞回枯树顶,开始了它的个人秀。它一会儿把刀柄在粗糙的树皮上蹭啊蹭(试图抛光?),一会儿又用爪子扒拉,歪着脑袋欣赏刃口那抹幽蓝的反光,玩得不亦乐乎。阳光下,那刀柄上模糊的奇异纹路时隐时现。
灰衣影帝用生命留下的关键道具,此刻正沦为乌鸦兄的磨牙棒兼新玩具,在树顶叮叮当当地奏响一曲《我的玩具刀》。
国公府,气氛微妙。
沈三少沈云锐顶着一对国宝级黑眼圈,雄赳赳气昂昂地举着他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抽象派巨作——《树上凶眼臭虫怪》,开始了他的府内巡回画展。
第一站:娘亲苏婉若的暖心小筑。
“娘!快看!妹妹昨天看见的坏蛋长这样!” 沈云锐献宝似的把画怼到娘亲面前。
苏婉若正给小云昭梳头,低头一看:“……”
画面上:一棵歪脖子树(疑似营养不良),树上趴着一个长着三只大小不一、凶光毕露眼睛(像被门夹过)的怪物,身上爬满了扭曲的、多足的、意义不明的条状物(标注:虫虫!臭臭!),角落里还有个喷泪的小火柴人(标注:妹妹!怕怕!)。
苏婉若:“……” 她深吸一口气,温柔地摸摸沈云锐的头,“锐儿画得…很有想法。昭昭乖,不怕不怕,坏蛋被哥哥画出来就吓跑了哦。” 小云昭懵懂地看看画,又看看三哥,小嘴一瘪:“丑…怕…” 果断把脸埋进娘亲怀里。
沈云锐:“……” 挫败感+1。
第二站:二哥沈云铮的演武场。
沈云铮刚练完一套枪法,汗流浃背。沈云锐举着画冲过去:“二哥!快看!这就是昨天想害妹妹的坏蛋!西南蛮子探子!巴图认证的!”
沈云铮抹了把汗,眯着眼凑近画纸,眉头拧成了麻花:“……三只眼?虫子精?西南蛮子现在流行养这玩意儿打仗?” 他挠挠头,一脸困惑,“这玩意儿…它能挨我一枪吗?”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沈云锐:“……” 挫败感+2。跟武夫谈艺术?对牛弹琴!
终点站:大哥沈云霆的书房。
沈云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和满心悲愤)冲进书房,把画“啪”地拍在沈云霆面前的书案上,震得笔架都晃了晃:“大哥!证据!妹妹感知的具象化!西南黑石部落的探子特征!巴图说的乌尔都虫和黑蝮蛇!全在里面了!”
沈云霆放下手中的密报,目光沉静地看向那幅画。
一秒…
两秒…
三秒…
沈云霆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那张纸,用前所未有的、极其认真的语气评价道:“锐儿…此画,构图奇崛,笔触狂放,意象…极具冲击力。尤其是这三只眼,将敌人的阴险狡诈刻画得入木三分。这扭曲的线条,完美诠释了其行踪诡秘与气息污秽。角落的妹妹…嗯,惊恐之情,跃然纸上。”
沈云锐眼睛瞬间亮了:“对吧大哥!我就说内涵深刻!你懂我!”
沈云霆面不改色,将画小心地放到一边,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嗯,此画价值千金,为兄…懂了。” (内心OS:这画风…确实冲击力十足,冲击得我眼睛疼…但西南黑石部落的特征…虫、蛇、阴毒、藏匿…锐儿的结论是对的!)
沈云霆刚想细问沈云锐关于巴图的具体说法,书房门被急促敲响。
“大公子!” 心腹家将沈忠闪身进来,脸色凝重,压低声音,“城北旧码头线报!我们的人晚了一步!那个昏迷的灰衣人…不见了!”
“什么?!” 沈云霆和沈云锐同时出声。
“据早起的几个流浪汉说,天亮前确实看到有个人趴在枯树下的泥地里,半死不活,右手边污泥里好像还插着个什么东西的柄。但他们没敢动,后来雾大了,再去看…人就不见了!现场只留下挣扎拖拽的痕迹和一些…凌乱的乌鸦脚印?”
“乌鸦脚印?!” 沈云锐懵了,“这跟乌鸦有啥关系?!”
沈忠继续道:“更蹊跷的是,我们的人在附近河滩搜寻时,在稍远一点的芦苇丛里,发现了这个!” 他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一小片沾着污泥、边缘锋利的深灰色粗布碎片!“看质地和颜色,很像那灰衣人身上穿的!而且…碎片上有被利爪撕扯的痕迹!”
沈云霆眼神锐利如刀:“乌鸦?利爪?拖拽痕迹?人不见了?” 他猛地看向窗外,“是猛禽?还是…有人故布疑阵,用猛禽或驯养的猎鹰做掩护,趁雾劫走了人?!”
沈云锐一拍大腿:“肯定是西南蛮子!他们玩虫玩蛇,玩个鸟也不奇怪啊!大哥!那家伙可是活口!要是落到他们手里…”
沈云霆当机立断:“沈忠!加派人手,沿着拖拽痕迹和可能的路线秘密追查!重点排查所有能藏人的废弃房屋、船只,还有…能驯养大型猛禽的地方!另外,” 他看向沈云锐,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锐儿,你‘点子多’,用你的路子,立刻去查京城里所有跟西南夷族沾边的铺子、蛇虫贩子,特别是…有没有人突然需要大量治毒伤的药!”
“明白!” 沈云锐收起玩闹之心,眼中燃起熊熊斗志(和搞事之火),“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群玩鸟的蛮子揪出来!”
城西,某处极其隐蔽、废弃多年的地下酒窖。
空气浑浊,弥漫着尘土、劣质酒糟和…浓烈的草药与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几盏昏暗的油灯摇曳着,映照出扭曲的影子。
那个从泥潭里被拖回来的灰衣人(屠苏的手下),此刻被粗暴地扔在铺着干草的地上,脸色死灰,肩臂伤口周围的青黑色蔓延得更加恐怖,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
一个穿着不起眼的灰布短打、脚踩厚底软靴的汉子,垂首对着阴影中一个坐在简陋木椅上的人影恭敬禀报:“…主上,人抢回来了,伤得很重,毒己入血。按您的吩咐,留了些畜生的爪印和那片破布。那地方雾大,痕迹弄得挺像野兽拖人。”
阴影中的“主上”身形被宽大的斗篷笼罩,看不清面容,只传出一个刻意压低、带着一丝异族腔调的冰冷女声:“嗯。处理干净尾巴。这废物…还有用吗?”
灰衣汉子低头查看了一下,摇摇头:“黑蝮毒加上他自己的淬毒针,神仙难救。最多…再撑半日。”
“废物!” 斗篷下的声音带着愠怒,“那就…让他最后‘发挥’点作用。把他身上所有能标识身份的东西,连同这片布,”她指了指灰衣汉子手里那片从芦苇丛“捡回来”的布片,“找个机会,‘不经意’地丢到…城西‘百兽园’ 附近去。听说沈家三小子,最近对飞禽走兽很感兴趣?” 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算计。
“是!属下明白!” 灰衣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至于那只聒噪的小乌鸦(指小云昭)…” 斗篷下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迟早拔了她的舌头。盯紧沈家,尤其是那个小丫头。她…太‘特别’了。”
灰衣汉子领命,像拖死狗一样将只剩一口气的同伴拖向更黑暗的角落。
与此同时,城北旧码头枯树顶。
乌鸦兄玩腻了那柄短刀,觉得这“亮晶晶”的东西既不能吃又不保暖,叼着也费劲。它嫌弃地一甩头。
“当啷!” 沾满污泥的短刃从高高的枯树上坠落,掉进下方茂密的灌木丛里,消失不见。
乌鸦兄满意地“嘎”了一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寻找它真正的早餐去了。那把可能带着重要线索的刀,静静躺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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