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看着他惊疑不定的脸，语气笃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独占宣告。“是啊。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我的人类新郎。”
一股强烈混杂着悸动、好奇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徐见山心中那条刚刚划下的安全线。
他看着她映着火光的侧脸，那专注烤串时微抿的唇，那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柔软的发丝……
一种强烈的、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想要确认这份特殊羁绊的冲动，如同野火般烧灼着他的理智。
“你怎么……”青霜敏锐地捕捉到他骤然急促的呼吸和升温的体温，疑惑地转过头，深黑的眼眸首视着他，“又想亲我？”
她歪了歪头，带着点纯粹的不解，“你不怕我了？”
她清晰地记得，他逃走时，影子散发出的那股浓烈、苦涩的恐惧气味。
“亲？亲谁？！”小组长元气十足的声音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两人之间逐渐升温的微妙氛围。
她像一阵风刮过来一手重重拍在青霜的肩膀上，身体前倾充满保护欲地隔在两人中间，目光锐利如刀首刺徐见山。
“徐见山！你离青霜远点！”
徐见山像被当场抓包的小贼，脸上瞬间爆红，所有旖旎心思烟消云散，只剩下被抓现行的慌乱。
他猛地站起身，避开小组长审视的目光，只飞快地看了青霜一眼，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急切的嘱托。
“青霜！记住！别告诉别人……”你是妖怪！
后面的话被小组长粗暴地打断。
“徐见山，男女授受不亲，把你的爪子撒开！”小组长弯腰，毫不客气地去掰徐见山下意识想拉住青霜手腕的手。
徐见山被掰得一个踉跄，看着小组长母鸡护崽般的架势，又看看青霜平静无波的脸，无奈地松了手。
“待会儿再聊。”他低声丢下一句，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影迅速消失在篝火跳跃的光影边缘。
小组长对着他消失的方向狠狠翻了个白眼，拉着青霜走到远离人群的树影下。
“何青霜，”她双手按在青霜的肩膀上，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虽然咱俩以前不熟，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火坑！我告诉你，徐见山那家伙，看着老实巴交成绩好，其实就是个渣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她把自己刚刚从别组听来的、经过无数次艺术加工的“徐见山暗恋沈薇薇脚踏两条船”的八卦添油加醋地倒了出来，末了痛心疾首，“姐妹，擦亮眼啊！别被学霸光环闪瞎了！”
青霜安静地听着，等小组长情绪激昂地说完，才平静地开口：“他是我的男朋友。”
“哦，你的男朋友……啥？！你的男朋友？！”小组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声音陡然拔高八度。
青霜点了点头，仿佛说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而是她每天都得睡觉一样。
小组长的内心被尴尬与震惊占满，她双手捧住青霜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你怎么会跟他谈恋爱？！你知道他喜欢沈薇薇吗？就那个隔壁班的年级第一，长得跟仙女似的那个！”
“我知道。”青霜的回答依旧平静，“他被沈薇薇甩了，然后……”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准确的动词，“变成了我的人。”她微微歪头，强调所有权，“他现在是我的，和沈薇薇没关系。”
“啊？！”小组长感觉自己CPU要烧了，“他还跟沈薇薇谈过？！什么时候的事？！”
八卦之魂瞬间压过了尴尬。
青霜肯定地点头：“不过现在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
“哇喔~”小组长看着青霜这副理所当然宣告主权、毫无小女生羞涩扭捏的模样，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调侃着，“看不出来啊何青霜！你还是个霸总人设！”
青霜没听懂“霸总”背后的戏谑，她只捕捉到小组长话语里将徐见山和沈薇薇放在一起的倾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小组长，徐见山是我的。我不喜欢你们把他和别人放在一起。”
小组长听着这“为爱痴狂”的宣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了捧着她脸的手。
“青霜，听姐一句劝，别做恋爱脑。”她语重心长，像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是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拥有自力更生的能力！谈恋爱可以，调剂生活嘛，但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迷失了自己！”
青霜抬手，将小组长还搭在她肩上的手挪开。人类女性的生存逻辑让她感到困惑。
作为一个随心所欲的怪物，“自力更生”、“未来规划”这些词如同天书。
不过，鉴于她现在套着人类的壳子，她还是礼貌发问，“为什么你和徐见山都叫我学习，好好高考？”
“他也这么说？”小组长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算他还有点良心，没想彻底耽误你。”
她叹了口气，看着青霜在她看来懵懂的眼睛，耐心解释，“女孩子啊，更要争气！不管是上大学还是学门手艺，总得能自己养活自己！恋爱呢，就像烧烤上的那点孜然粉，锦上添花，提提味就行，不能当饭吃！”
青霜似懂非懂。但“烧烤上的孜然粉”这个比喻，让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串。
她点了点头，将这番关于人类女性独立生存的“良言”暂时存储进脑子里——或许以后用得上。
看她乖乖点头，小组长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点。“我刚拉你走，就是怕你被他骗了感情又骗……咳，反正现在你知道他和沈薇薇那点破事，又是自愿的，我也没啥好说的了。”
她摆摆手，恢复了点元气，“你现在要去找你的……男朋友吗？”
青霜没回答，目光己经投向徐见山刚才消失的方向。
营地边缘，远离喧嚣的篝火和人群，徐见山背靠着一棵老槐树，坐在树根凸起的部分。
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有些紧张又带着点痴迷的脸，他正全神贯注地翻看着相册。
照片有些模糊，是偷拍的视角：
一张是何青霜弯腰搬起一块比她脑袋还大的鹅卵石，侧脸线条绷紧，刘海遮住了大半眼睛，只露出紧抿的唇和流畅的下颌线。
一张是她站在溪水浅滩，低头看着水面，水面倒影模糊，阳光在她发顶跳跃。
一张是她串烤串时，手指捏着竹签眼神放空，像是在神游天外，旁边是堆成小山的青椒和土豆片。
一张是她坐在火边，被跳跃的火光映红了半边脸，手里笨拙地夹着一串烤得有点焦黑的土豆片，眼神却异常专注。
还有一张，是她顶着那件宽大外套坐在石头上的侧影，火光在她身后勾勒出朦胧的轮廓，像个孤独又安静的小蘑菇……
他指尖滑动，删掉几张角度太差、糊成一团的废片，留下那些能清晰看到她身影、表情（虽然大多没什么表情）的照片。
每一张都透露出徐见山眼中的何青霜只是一个有点可爱的普通女孩，完全看不出一点她非人的特质。
“什么时候拍的？”清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身后响起，近得仿佛贴着他的耳廓。
“啊——！”徐见山吓得魂飞魄散，手机脱手而出，被他手忙脚乱地在半空中捞住，紧紧捂在胸口。
他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弹起来转身，后背重重撞在粗糙的树干上。
青霜就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悄无声息，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
她的目光落在他死死护住的手机上，深黑的瞳孔里映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带着纯粹的好奇。
“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徐见山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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