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有点见识。
任川将斧头塞回蒋老二的手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闹到要拿斧头劈巡捕的地步?”
蒋老二接过斧头,连忙别在腰上,一脸讨好的笑着,连声说:
“没,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嗨,误会,误会,我改天请兄弟们喝酒!”
任川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了然。
手底下这些巡捕在之前就是吃拿卡要惯了的,刚才想必是要得狠了,这才惹恼了蒋老二,闹了这么一出。
出门在外,双方的面子都得顾着。
蒋老二服了软,这事也就揭过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任川拿出报纸,询问蒋老二有没有见过王长里。
蒋老二没见过,但他一心想要在任家少爷前卖个好,立刻叫来了手下,挨个儿问了一遍。
一个二十来岁的瘦弱青年站了出来,挠着胳膊说道:
“这个人我见过,就前两天,晚上,背着一个老长的布袋子。
那袋子瞅着挺值钱,锦缎刺绣,瞧着就贵气。
瞧他一身旧衣裳,指不定跟哪儿偷来的!
长官,你们是要抓他吧?我知道他去哪儿了!”
任川低头瞅着青年,见他两眼无神,面颊凹陷,身上没有二两肉,哈欠连天的模样,显然是染上了烟瘾。
任川叹息一声:“他去哪儿了?”
青年挠着胳膊,腆着脸,哆哆嗦嗦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伸向任川:
“那,您不能让我白说,是吧?”
任川眉头拧在了一起,思索片刻道:
“是,不能让你白说。
我先给你一块大洋,明天你来巡捕房,我再给你一块大洋。”
“真的!”
青年双眼冒光,咧开嘴笑了起来。
任川不多话,首接掏出一块大洋扔了过去。
青年一把接住大洋,两指捏着大洋吹口气,放在耳边听了听。
仿佛是听到了仙乐,他脸上绽放了幸福的笑容。
任川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快说,人去哪儿了?
“就在前面,挂着黄色灯笼的那家。
那是家烟馆,我亲眼见着他进去的。
走,我带你们去。”
青年乐呵呵地在前领路,任川迈步跟上,身后传来蒋老二的喊声:
“任少爷,有空来耍几把呀!”
任川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十赌九骗,他可没有被骗的爱好。
“小子,你叫什么?”任川跟在青年身旁随口问道。
青年愣了愣神,咧嘴笑道:
“我叫姚鹰,他们都叫我八哥儿。”
任川挑眉,这两个名儿八竿子打不着,但也没多问。
说话间便到了烟馆门口,姚鹰上前拍门,里面的人开了门上的小窗口瞧了瞧。
“哟,八哥儿啊?前阵子赊的账还没还上,可是不能再赊了。”
“不是,我,探长有话要问你。”
八哥儿让到一旁,任川弯腰凑近小窗,冷声道:
“巡捕房办案,开门。”
里面的人一惊,也不敢多啰嗦,一边开门一边小声嘟囔着:
“长官,我们一向都是交了税的,怎么还大晚上来查呀?”
房门打开,任川首接拿出报纸怼老板脸上:
“见过这个人没有?”
老板狐疑地接过报纸,看了半天,又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见过,前几天晚上来的这里。”
“他一个人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老板挠着下巴,半晌说道:
“是一个人来的,要了个雅间。
不过,什么时候走的,我倒是没有注意到。
我们这里是先付账,所以不太会注意到客人什么时候走。”
“你带我去看看,他当时进的是那个雅间,要的是什么烟土。”
老板应了一声,引着任川往里走,阿发和姚鹰也跟着走了进去。
烟馆内烟雾弥漫,任川眯起眼睛,掏出手帕掩住了口鼻。
姚鹰一脸陶醉,狠狠地抽了抽鼻子。
穿过一道道帘子,来到了一个雅间,门上挂着个木牌,写着“月影”。
“就是这里了,不过现在里面有客人。”
老板站在门口搓着手,似乎不想开门。
任川低头睨着他,抬手敲了敲门。
敲门声响过片刻,屋内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谁呀?”
老板隔着门提高声音道:
“洪管事,有长官想进来瞧瞧,您看,通融一下。”
屋内依旧拖长了声调,不阴不阳地嗤笑道:
“长官?多大的长官呀?从前,那起子王公贵胄在我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我可是伺候过娘娘的人!什么长官,来扫我的兴?”
合着是个阉人?任川皱起眉头,抬脚把门给踹开。
屋内床上半躺着一名头发花白的颀长男子,长发披散。
一手拥着个软枕,一手架着烟枪。
对面一名妙龄少女,云鬓微松,旗袍领口敞着,露出一片雪白。
手上长长的烟枪,一头落在床几上,幽幽地冒着烟。
她面颊潮红,双眼迷离地瞄向门口,像是一朵开得过盛的花,正摇摇欲坠。
洪管事睁开眼,目光被任川所吸引,痴痴笑了起来:
“哟~这是打哪儿来的天神,过来让爷爷瞧个清楚。”
说着,洪管事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少女瞧了欲伸手去扶,却自己先手软趴在了床几上。
任川懒得理会他,扫眼打量着房间。
屋内一个博古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假古董。
墙上挂着神仙出游图,以及香艳的仕女图。
有一扇半人高的窗户,窗前摆放着一张条案。
条案上铺着刺绣的桌旗,上面摆着白瓷瓶,里面插着柳枝。
桌旗看起来有些旧了,隐约能看到有水渍干涸后的印迹。
推开窗户,对着条小巷,左侧便是安顺渠,还能瞧见一架水车在缓缓地转动着。
如果有人从这个窗户进出,很难被人发现。
房间里连个带门的柜子都没有,根本不可能藏匿什么东西。
任川扭头看向老板,问道:
“报纸上那人常来这里吗?”
“生面孔,就算来过,怕也不过一两次。”
“他买的什么土?”
问到了老板的本行,老板瞬间来了精神,滔滔不绝起来:
“我们这里的烟土都是明路来的上等货,有洋人的人头土、马蹄土。
那都是两块大洋一两,精贵得很,寻常人不买的。
最受欢迎的还是冻土、云土、广土这些,那便宜不老少。
别看咱们本土的便宜,我们店有独家秘方,就算是本地土也不比洋土差。”
“什么秘方,不就是往里掺白酒、威士忌什么的。
别跟我废话,问你什么说什么。”
任川面带愠色,老板连忙缩了缩脖子,陪笑道:
“长官教训得是,那小子要了一两冻土,也没叫陪。
我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叫他,发现房间里己经没人了。”
“除了这些,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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