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目光在钞票和任川的面庞上来回扫视一番,粲然一笑:
“咱们这家馆子是新开的,不挑客人,什么样的人都欢迎。
这来来往往的人多,哪里记得那许多?”
见任川往回收钞票,女子连忙拉住他的手:
“前两日我是见过一个跟这人很像的人,背上背着个老长的玩意儿。”
“多大年纪?”
“瞧着二十来岁吧。”
“进你们馆子了?”
女子撇嘴,娇嗔道:“没有,招呼他也不理,埋头就走。”
“还记得是几点?往哪儿去了吗?有没有人跟他一起?”
任川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女子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目光落在了钞票上。
任川会意,将钞票塞进女子手中,又掏出钱包,塞给她两张钞票。
女子瞬间笑开了花,将钞票团在手中,娇媚道:
“我瞧见他的时候大概是七点过,不到八点,就他一个人。
叫他没有停,见了鬼似的,一路往前面走了过去。”
女子说着,顺手指了指前面的小巷。
“那条巷子里有赌坊和烟管,尽头就是安顺渠。”
任川略微颔首,继续问道:
“那你还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狮鼻海口,说话带着南方口音的人?
他大概三十多岁,个头大概到我耳朵这里。
穿着长衫,头发乱糟糟的。”
任川边说边比划着。
女子转了转眼珠,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女子倒是没有说一句假话,任川道声“谢了”就要走,被女子一把勾住手腕:
“先生贵姓啊?我叫桂香,日后有空来坐坐,我给您打折。
弹琴唱曲儿,划拳行令我都会,先生想要人陪着聊天解乏,我也能伺候好。”
任川身形顿了顿,扭头冲她笑着说声“好”,拉开她的手便往小巷走去。
阿发凑到桂香身旁,乐呵呵地说道:
“我,我叫刘发,你放心,得空我一定来。”
桂香微微皱眉,上下扫了阿发一眼,略一沉吟,勉强讪笑着说了声“慢走”,便扭身进了浮香馆。
阿发望着她的背影好一阵出神,首到听到任川喊他的声音,才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
“探长,这片儿大多是赌馆、烟馆和娼馆,那王长里要真是来了这种地方,我觉着也不是啥正经人。
他那俩师父还一个劲儿夸他,怕不是看走了眼?”
任川没有回应阿发,只是默默地观察着西周。
尚未走到小巷尽头,就听到了水流声,空气的湿度仿佛也增加了。
“这安顺渠通向哪里?”
任川冷不丁地问道。
“应该是通向沱江的吧。”
阿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脑海中不时闪现出桂香曼妙的身影。
来到安顺渠旁,水渠两边都是低矮的木结构砖瓦房,甚至还能看到水车在吱吱嘎嘎地转动着。
晚上九点过,扫眼看过去,只有两三家杂货铺子还开着。
任川和阿发挨个儿问了一遍,都说没有见过貌似王长里和钟有汜的人。
“探长,我看这天都这么晚了,也不好找到人。
要不明天一早,我再让巡捕房的兄弟们来这里问问看?”
任川思索片刻,赞同地点点头,回身想要原路返回,却又停住了脚步。
不甘心地顺着安顺渠兜了个大圈子,逢人就问,依旧毫无线索。
绕回到停车的地方,任川坐在了副驾上。
阿发上了车,瞧他脸色不好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探长,咱们现在回捕房吗?”
任川闭眼靠在了椅背上,半晌才闷闷地开口:
“不,时间太,预告信说三号还要再杀人。
我们等不起!你去把兄弟们都叫过来,查,现在就去查!
把这片儿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任川说着,猛地坐起身,拍着仪表盘,怒气冲冲地大声说道。
阿发瑟缩了一下,小声道:
“探长,咱们啥都没有,就这么扰民,会不会……再说,那预告信也未必是真的吧?”
任川猛地拍了下阿发的座椅,怒道:
“上次预告信说西月一号杀人,我怎么说的?
你说是恶作剧,我说要是真有人死了,你就去填命!”
任川神情一冷,作势要掐阿发的脖子,吓得阿发双眼紧闭缩成一团。
“探长!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叫人!我这就去叫人!”
阿发找到公用电话,一通电话把当晚能叫出来的人全叫来了。
众人声势浩大地挨家挨户查,任川则站在巷子的尽头默默地盯着。
他寻常人高出一个头,纵览全局再合适不过。
忽然,一个赌坊里传出了不寻常的吵闹声。
任川连忙跑了过去。
只见一名大汉,光着膀子敞着衣襟,浑身疙瘩肉,两条大花臂。
大汉一脸横肉,浓密的络腮胡子,怒目圆睁,犹如张飞再世。
手上拎着一把斧头,指着一名巡捕破口大骂:
“你个黑皮狗!贪得无厌!爷爷给你俩子儿是冲你这身皮,可不是怕了你!
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在这片儿,我蒋老二的名头可好不好使!
裘爷知道不?这档口可是他罩的!就是你们老大来了,也得给面儿!”
任川瞄了眼目前的形势,高大的身影迅捷如鬼魅般欺身上前。
【宿主武技激活】
刹那间,任川感到无数的格斗技巧涌入脑海,身轻如燕、力大无穷,心思刚起,身体就立刻动作起来。
蒋老二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觉得手上力道被人卸掉,斧头也不翼而飞。
待他转头看时,就见一个高塔般的人矗立在他身旁,手中还在掂着他的斧子玩儿。
任川歪头,鄙夷地瞧着蒋老二,戏谑道:
“蒋老二?名头很响吗?没听说过。
裘爷嘛……咝……年初去五蕴堂照会,见过一面。
最近,他老人家可还好?”
蒋老二眯了眯眼,嚣张的怒意转为了狐疑的神情,他试探着问道:
“五蕴堂?你,你认识五蕴堂的人?”
任川撇着嘴角讪笑,眼中却没有笑意。
“就是那个管着苦力、杂耍、码头的五蕴堂?”
蒋老二的尾音拔高了些,语气中尽是不信。
任川眨了眨眼,哂笑道:
“五蕴堂的堂主,任校尉,听说过没?”
蒋老二连连点头,那谁能没听过?
但凡是在道上讨生活的,没有不知道的!
任校尉并不叫任校尉,那是因为他祖父曾经是个校尉,后来跟洋人打仗战死了。
打那以后,家道中落,小小年纪就到处讨生活。
愣是凭着一身本事,在江城打出了名头。
江湖上人送外号伍校尉,他自己也喜欢,就这么叫响了。
蒋老二瞅着任川,眨巴眨巴牛眼,一梗脖子道:
“任校尉名号那么响,有几个不知道的,你随口就想蒙我。你谁呀?”
阿发挤过人群,上前道:
“这是我们探长,任川!”
蒋老二咂了咂嘴:伍校尉,任川……听人说伍校尉的儿子身形伟岸异于常人,新近补了江城巡捕房的探长一职。
蒋老二顿时矮了两分,缩了缩脖子道:
“莫非,任校尉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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