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雨刚下不久，窗外的空气格外清新。
我醒得比闹钟还早，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床己经空了。庄顾玄最近工作很忙，早出晚归成了常态。起初我会担心他休息不够，会问他有没有吃饭、有没有按时喝水。可现在，我学会不问了。
我摸了摸肚子，小家伙在里头安安静静的，仿佛也在感受清晨的宁静。
洗漱完，我换上一条深蓝色的宽松连衣裙，把头发扎成松松的丸子头。楼下厨房里还留着昨晚做蛋糕的甜香。我泡了一杯温牛奶，在窗边坐下。
窗外的雨丝落在玻璃上，轻轻的，不吵人。我打开平板，继续听前几天报的插画课程，老师的声音温柔细致，让人很容易沉进去。我用手中的笔一笔一笔画下那株小小的向日葵，心里竟有种从未有过的踏实。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去学画，只是我突然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只围着他转了。我需要找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光，哪怕很微弱，也好。
晚饭时间临近，今天我们约好了视频。
他说七点连线，我提前调好了灯光，还专门煲了一锅排骨汤。他最喜欢这味道。
可七点整，屏幕一片黑。七点二十，我收到一条简短的讯息：【临时有会议，稍等。】
我没回消息，心里其实也没特别生气，只是……有点凉。
八点半，视频终于接通。他眉头紧蹙，穿着衬衫，对着一堆英文PPT讲得飞快。
“老婆。”他看到我，声音略带歉意，“对不起，刚刚开会。”
我摇头：“没关系，你继续吧。我就坐着，听听也好。”
我把晚饭端到沙发边，坐得离镜头有些远。他在那头说着数字、合约、法务语言，我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我们好像回到了恋爱初期他在国外的日子。
那时候我总是等他，兴致勃勃地跟他说我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却总是在讲项目、谈合作，说完就困了，电话匆匆挂掉。
我也不怪他。他的世界很大，而我一首在努力跟上。
“你饭放桌上了，等会记得吃。”我试着插一句。
他挥了下手，头也没回：“别打断我。”
我愣住了。
那一瞬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从心口翻出来，不疼，却酸。
我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关掉了视频，起身收了碗筷，把灯调暗。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像突然从他世界里掉了下去。
第二天，我照常去做产检。
他妈妈陪我，我没吭声，只是一路低头刷着手机。医生说胎儿很健康，我笑着点头，照常问了营养建议和注意事项。
但在电梯里，我却悄悄转过头，擦了擦眼角。
我把产检单拍照发给他，只写了一句：【一切正常。】
过了几分钟，他回我：【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对。】
我想了想，没回。
他打电话来，我按了静音。忽然不想再开口解释什么了。解释多了，反而像是我在追着他。
晚上，他发来：【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会议我推掉。】
我拒绝了：【不用，我可以自己去。】
我是真的觉得……也许，不是他不爱我，而是我不能总让自己被定义成“需要被陪”的那一个。
傍晚，我照旧在厨房烤蛋糕，最近喜欢尝试新口味，今天是草莓酸奶。
炉子还热着，我在本子上记下今天完成的事情：“插画课程√，营养笔记√，烘焙实验√。”
我正写得入神，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你今天做这些了？”
我回头，看见他站在厨房门口，领带松了，神情柔和。
“嗯。”我点头，“给自己留点记录。”
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你学这些，是打算以后创业？”
我笑了：“也许吧。不是非要做多大事业，只是想……做一个能让孩子骄傲的妈妈。”
他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
过了几秒，他轻声道：“我在外面拼命，是希望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顾虑。”
我心头忽然一颤。
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不会表达。但我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只能等他哄的人了。
“你知道吗？”我靠着他的胸口，“我现在最怕的，不是你忙，而是我们越来越像两个各忙各的世界。”
他听懂了，抱我更紧，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我也怕。所以……这次，我认真学，怎么爱你。”
晚上我们坐在沙发上，我一边吃蛋糕，一边翻着我的插画本给他看。他竟然没开电脑，也没回邮件，只认真听我说每一笔怎么画、那个颜色是怎么调的。
我忽然发现，原来我也可以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不再只是“庄太太”，而是顾婉晴。
那个愿意为爱成长，也敢为自己努力的顾婉晴。
我看向他，他也在看我。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还在一起，只是走进了新的阶段。
从彼此依赖，到彼此成全。
婚姻最美好的模样，大概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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