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苏绾公寓的落地窗外还亮着零星灯火。
她窝在懒人沙发里,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眼尾发涩——热搜榜前五全被《演技派》相关话题霸着,#苏绾真实哭戏#的讨论量还在以每分钟两千条的速度往上蹿。
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冒起白雾,她抿了口蜂蜜水,指腹轻轻划过手机壳边缘的裂痕。
这是前世被群演推倒时磕的,重生后她没换,像块刻着警示的老玉。
“林知夏,你该急了。”她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笑,指尖在聊天框里快速敲下一行字:“赵哥,明天公益宣传会的采访,我接。”
公益广告宣传会的礼堂坐得满满当当。
王导站在后台,手指无意识摸着西装袖口——那是他紧张时的老毛病。
他望着舞台中央调试话筒的苏绾,姑娘今天穿了件月白色针织裙,发尾别着枚珍珠夹子,倒真像广告里那个蹲在贫民窟教孩子们画画的志愿者。
“王导,该上场了。”助理递来手卡,他低头扫过流程,最后一行字被红笔圈了又圈:“主持人可能会提‘洗白’争议,提前和苏小姐通个气?”
舞台追光亮起的瞬间,苏绾听见自己心跳声。
前世此刻她正被林知夏买的营销号骂“蹭公益热度”,而今天——她余光瞥见观众席第三排的赵记者举着录音笔,第西排坐着星盛传媒的公关总监,领口别着微型摄像机。
主持人是圈里出了名的“问题杀手”,笑容得体:“苏小姐,最近您在《演技派》的表现引发热议,这次又接了公益广告。有网友说,您是想通过公益形象扭转之前的负面评价?”
礼堂忽然静得能听见空调风声。
苏绾垂眼盯着自己交叠的手,指节微微蜷起——这是她故意设计的“思考留白”。
三秒后抬眼,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泛着淡粉:“洗白?”她轻声重复,像是在品这个词的味道,“我十六岁进组跑龙套,为演好一个被拐卖的村妇在玉米地里蹲了三天;二十岁拿最佳女配,评委说我眼里有‘被侮辱者的不甘’;去年被全网骂‘耍大牌’,是因为我拒绝给资本捧的新人当背景板。”
她往前走了半步,话筒离唇更近,声音却更清透:“我从没觉得自己需要洗白。只是突然明白,有些话总得有人来说——谣言杀人,但真相会赢。”
掌声像炸响的春雷。
王导的手卡“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看见观众席第一排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在鼓掌,袖口露出的腕表是顾砚常戴的那枚百达翡丽。
顾砚的私人书房里,投影仪正循环播放采访片段。
苏绾说“真相会赢”时,镜头刚好扫过她耳后那颗小痣,在他心里撞出片涟漪。
他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动,将视频转发到“清辉会”——这个只有五个人的聊天群,成员是国内最顶尖的资本操盘手。
“她说得对。”他敲下这行字,盯着对话框里陆续弹出的“?”“顾总转这种东西?”“苏绾这是要翻红?”,勾了勾嘴角。
抽屉里躺着今早破译的匿名邮件,发件人IP地址在林知夏的私人别墅,附件里是她和星盛传媒的“负面营销合同”——每买一条#苏绾耍大牌#的热搜,林知夏的账户就会进账二十万。
林知夏的美甲在手机屏幕上刮出刺啦声。
她窝在沙发里,脚边堆着三个空香槟瓶,茶几上的热搜截图被揉成纸团。
“查!”她对着电话尖叫,“必须查清楚是谁把我和星盛的合同泄露出去的!”
电话那头是她养了三年的私家侦探,声音带着困意:“目前追踪到线索指向一台加密电脑,最后登录IP在《娱乐周刊》编辑部......可能是赵记者。”
“赵记者?”林知夏捏碎了个香槟杯,玻璃碴扎进掌心,“那个总爱挖黑料的老男人?”她盯着掌心渗出的血珠,突然笑了,“正好,我手里还攥着他当年收封口费的证据。”
赵记者的公寓里,电脑屏幕蓝得刺眼。
她揉了揉熬红的眼睛,刷新邮箱——收件箱最上方躺着封“匿名线人”的邮件,主题是“林知夏的秘密”。
点击下载时,鼠标突然抖了一下,视频缓冲条慢慢爬到100%。
画面里,林知夏戴着大墨镜坐在咖啡厅角落,对面是水军公司的张总——业内出了名的“黑稿大师”。
监控画质有些模糊,但能清楚看见林知夏推过去一个U盘,张总点头时,金链子在灯光下闪了闪。
“叮——”微信提示音炸响。
赵记者手忙脚乱点开,是苏绾的消息:“赵哥,今天采访的录音我存了备份,需要的话随时找我。”他盯着视频里林知夏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突然想起苏绾今天说的“真相会赢”。
深夜十一点,苏绾站在二十三楼的阳台。
风掀起她的睡裙,楼下的霓虹灯像流动的星河。
她摸出手机,微信对话框停在和赵记者的聊天界面,最下面一条是赵记者半小时前发的:“小苏,我可能拿到了关键证据。”
她望着远处星盛传媒大厦的玻璃幕墙,那里还亮着几盏灯。
林知夏此刻应该还在查泄密源,应该还在想怎么对付赵记者,应该还没意识到——那封匿名邮件是顾砚让人发的,那段咖啡厅监控是顾砚旗下的安保公司提供的,而她苏绾,从重生那天起,就把林知夏的每一步都算进了局里。
“林知夏,你以为我在挣扎求生。”她对着风轻声说,月光落在她眼尾的泪痣上,像颗蓄势待发的星子,“其实我在等你犯错。”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顾砚的消息:“明天早上八点,我让人送你束蓝玫瑰。”她低头打字:“蓝玫瑰可贵了,顾影帝打算用我的采访热度抵花钱?”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远处星盛大厦的某扇窗户突然黑了——林知夏应该睡了,可她的秘密,才刚刚开始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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