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诡异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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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诡异村民

 

现在是阴历两千零二十五年的开头,晚上十二点过一分,按照老规矩现在应该在守夜,夜里无聊,所以几个好友在聊故事。

好几年没有回家的纪年和朋友聊聊小时候的事,村子里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他们聊小时候去过的山下过的河摘过的野果,不知道谁先提起的拜山神。

山神是以前村子每年都要祭拜的,家里男人都要去,除非还不会走路的可以留在家里。

他们村的山神是一座外围长满青枫树、里面长满松树的林子,面积不是很大,但是家家户户在哪里都分得一点地。

祭山神开年是不祭拜的,一般在三月份左右。

那时候得拦住村子的所有出口,在路口用竹子拉起门楣后挂满红绿花儿,还要贴对联,村子里的女人得带着孩子们躲到外面去,要等男人们回了家才能回去。

纪年和几个哥们都是一个村的,说起这些都有的聊,他们作为男人也是进山去的,但是年纪小,只能帮忙打杂,比如杀鸡洗碗捡柴火。

好些年没见,但是聊起小时候一个个都没有什么隔阂。

纪年性子静,偶尔附和一下,一般都静静听着,时间越来越晚,他抬头看向大钟,己经十二点了。

纪年眼睛跟着秒针转了一圈,成功把自己催眠睡了,耳边还勉强听到朋友们笑他才到点就睡,根本不像个年轻人,但是睡意席卷,他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突然有冷风吹来,纪年被冷醒,睁开眼睛后,他呆住了。

周遭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层薄薄的纸构成的,他躺着的床,墙壁,天板……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薄薄的一层纸,纪年甚至能看到支撑纸扎的竹片!

恐惧袭来,不是环境给的,而是害怕自己不小心压塌这些纸掉下去。

他小心的顺着竹片爬行,来到墙边,这里所有的构造他都熟悉,就是他小时候住的牛棚上。

看着搭在一边的木梯,两边好歹还有竹片支撑,中间的梯子确是单一的纸贴在两边!

纪年咽了咽口水,努力顺着两边的竹片慢慢下滑,一个来不及,平衡失衡,纪年迅速抱着两个竹片“嘭”倒在纸糊的地面,万幸地面虽然是纸糊的,但是在一个成年男人体重摔下去时竟然没有半点破损,甚至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纪年摔得浑身疼痛,准备爬起来时看着被竹片划破的手掌,两股血痕非常醒目,有一瞬他看到纸糊的地面化为实物!

摇了摇脑袋,地面还是纸糊的,知道这座纸糊的房子暂时承受住他的重量,纪年急忙爬起来就往外面跑,可是打开门的时候,再次被震惊到。

眼前的院子是纸糊的,远处的山是纸糊的,就连天……也是一张纸糊的。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股诡异的恐惧终于爬上心头,离开这里,这是纪年唯一的念头。

推开大门一路狂奔,每跑一步都因为使劲儿往前而把纸糊的地面踩破,纪年跑得更快了。

一定要离开这里!

一路跑到村子的大路口,实际上连村子都没有出,只是通往可以离开的大路口,纪年紧急刹车,前面没有路了。

灰色的天空,狂风呼啸,后面是渐渐开始坍塌的纸糊的路,前面是一片断崖,没有纸糊的路,只有漆黑如墨的空寂……

站在断崖边上,纪年回头看去,坍塌还在继续,甚至连远处纸糊的山水也开始化为满天的纸屑,这时,黑漆漆的断崖处传来声音。

“欢迎来到……”

“不,这里什么都不是,这里只是一个梦,一个年夜守岁说说笑笑的梦!”

纪年不等黑暗中的声音说完,他闭上眼睛,使劲的摇着头否定周遭的一切,黑暗被打断,撕裂的痛苦从西肢传来,纪年清晰的感受到西肢失去了联系。

猩红充血的眼睛睁开,纪年首面断崖的漆黑,他的西肢在那里吸引诱惑着他!

靠着一片血雾!

“这里只是一场噩梦,你们因为我而存在,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肉都必须记住这一点!如果我死了,你们也将不复存在,这只是一场噩梦,我们要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这只是一场噩梦。

这句话深刻的刺激着纪年的每一个细胞。

他看到飞出去的西肢飞了回来,看到纸糊的路重新出现,他终于,跑出去了……

力竭而倒下,纪年失去了意识,恍惚间听到幽远的声音传来,你一定会留在这里。

再次睁开眼睛,纪年失去了记忆,是被家里人叫到去山里去祭山神的。

他醒来是下午,早上村子里的成年男人己经在各个路口己经架好门楣贴好对子,现在准备动身去香枫山。

带上鸡鸭,一头猪一头牛后,大家伙就开始上山了,其实纪家村没有很偏僻,山多,但是都不是很高,香枫山在大路边,往上走三五分钟就到了,可是树太密,在大路上完全看不到山里的情况。

纪年跟着堂哥纪李一起,他们还小,按道理是见不到山神碑的,他们只能打打下手,但是今天村长说他家里就他一个人了,他可以一起祭山神。

纪年只是模糊的记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在这里,他说不上哪里奇怪,但是作为一个还不能“独立”的人,祭山神这种事情轮不到他。

“以前都是我叔代我家,现在也还是让我叔去吧,我年纪还不够。”

纪年说完也不看村长,刚转身就看到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山里人都很粗糙,三月的天没有很冷,但因为要做事儿所以大家伙都只穿的汗衫。

堂兄纪李挨他最近,他目光里的恶意一下子被纪年看得清楚,但是纪年不怕,堂兄这样的目光他偶尔看到过几回。

“你也觉得我不够格是吧,或者你替我祭拜。”

纪年说完转身,准备和村长说让堂兄代他祭山神。

然回头时不期然对上村长阴狠毒辣的目光,纪年皱眉,但他不意外。

打小村子里的大人们很少有喜欢他的,尽管这样的目光纪年是头一次在村长眼中看到。

村长佝偻的身形如皮包的枯树,汗衫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但目光炯炯有神,岁月雕刻留下的痕迹让他一张脸不笑时可以夜止小儿哭。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你不拜山神就是想让你家断根!这是不孝!”

村长话音刚落,周围此起彼伏的附和声,一个个都说他不孝,要断纪家的根,国字脸的叔叔恶狠狠的来到他面前,“你想让你爸断根吗?阿年。”

在众人的声讨下,纪年终究还是站在了最前面,用村长的话说,他第一次拜山神,要让山神姥爷认认人。

可是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祭桌,后面的人一个个手中拿着的香火,纪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祭品?

“阿年,跪下。”

叔叔的话从后面传来,纪年回头,在他们眼中看到一种名为欲望的炽热和疯狂,他们好似口水流涎而下,身后空无一物,能够让他们产生这样极大欲念的,好像只有他自己了!

“叔,村长,我不会跪,要不你们示范一下?”

纪年记起来了,他在做梦,好像还是一个不美好的噩梦。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中全是戏谑,在他的梦里还想欺负他?

纪年一步步上前,可他面前的人一个个都被极大的欲望支配,定定的站在那里不动,纪年靠近距离最近的村长和叔叔后,以众人不急迅雷之速把两个人按跪在地。

林子里是满满的枫叶和松针,两个人跪得猝不及防,树叶被跪得次啦作响,被欲望支配的众人一拥而上,当着纪年的面将他们撕的粉碎……

看着漫天纷飞纸屑,脑海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头部巨大的痛感袭来,纪年眼睛痛到模糊,在彻底昏倒时,他手中紧紧捏住一片枫叶。

再次醒来的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透,周围好像孩子们的涂鸦,这个房子好像是假的,纪年笑笑,最近做的梦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画的房子怎么可以住人?

“阿年,起来了吗,我们要去采茶叶了!”

纪年才刚下床,屋后传来声音,来到房梁边上看,一道模糊的影子站在屋后,看影子是个女孩子。

家里的女孩子有谁?

一个家里孩子中最大的堂姐,其他都是妹妹,村子里他辈分比较大,同龄人除了自己家的就都是子侄辈,没有人会这样喊他的名字。

再次眨眼己经来到茶园,纪年家以前其实是老地主家,新时代来临后就没有地主了,但是这一片茶园还是保住了。

纪年记得以前自家叔叔有在茶园除草的时候挖到过两个金锭子,那时候他很勤快跑茶园除草,不只是他,家里的大人小孩都喜欢,就是再没人挖到过。

但是每年清明前后纪家爷爷总是会叫家里的孩子来给他采茶,还得是大早上来,露水还留在茶叶上的时候,纪年不懂茶,只听纪香香说这样的茶炒出来更香。

面前是大大小小一家子在茶园,差不多五百平的茶园并不显得宽大,因为周围还有一大群人在不远处干活,大早上的砍柴打猪草。

纪年看着嫩绿色的叶尖儿,上面没有露水,也是,梦里怎么会有露水呢?

等等,梦里?

好真实啊,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呢。

爷爷走了好几年了,己经很久没有梦到有关爷爷的梦了。

从回忆中走出,纪年怀念般的抬起头,所有的温情一秒消失,那些明处暗处传来的目光,他们带着若隐若现的恶意,仿佛演技拙劣而故意露出的破绽。

纪年冷笑,这片茶园村长一家子觊觎很久了,不少人家也都觊觎这茶园,早些年卖茶叶也是家里的一笔进项呢。

没有露水的茶叶尖儿纪年一点没碰,他转身走向这座小山头唯一划出去归属别家的地头,只是才来到茶园边上就停住了。

外面没有出口。

是一座不大、但可以容纳成年人进去的墓口,准确的说是塌了半边的墓地,纪年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眼中藏着很明显的期待。

然后,纪年在他们的目光下弯腰,一块儿一块儿的捡起石头把塌了半边的墓慢慢的筑起来,这种事情他以前干过,做起来得心应手,但却是暗中那些打量和期待人眼中极大的异类!

这个人总是能做出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最后一块儿石头拿起,准备放上去的时候,脑后被木棍袭击,纪年知道是梦,所以不觉得痛,但是察觉眼睛的视模糊时,他转头,在堂姐纪香香的目光下拉过她的手,一起把最后一块儿石头放了下去……

彻底失去视线和意识的纪年没有看到,纪香香变成一个腐烂的纸人化为飞灰,连纸屑都剩不下的那种。

而纪年手中捏着一个很小很小的茶叶,从纪香香手上拿到的。

第三次醒来,纪年是被冷醒的,这是他很小的时候,跟着村里的大人们在山里挖药草,纪爷爷是个老中医,村子里旱年收成不好的时候纪爷爷会叫村里人给他挖药草,然后他拿去卖。

为了早些挖到足够多的药草,纪年家里的几个姊妹早早带他出门,每户挖的药草都不一样,免得构成竞争起冲突。

只是,这个梦是不是太假了?

还是很多人聚在一起挖,爷爷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

想到最近奇奇怪怪的梦,纪年干脆一屁股坐下,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些人假装忙碌实则偷偷看他的背影。

“阿坤。”

纪年喊了一声距离自己最近的堂弟,纪坤身子僵住了。

“你们真的好假,一眼能看出的那种假。”

纪年话音才落,纪坤猛然扑了上来,一把将纪年压在底下,如饿狼看见血肉的样子,口中怒喊“你为什么还不进来,为什么为什么!”

纪年来不及说话,周围所有的人一扑而上,纪年成了被围斗的中心,他看到这些手触碰他挠着他,可他没有半点感觉,甚至没有受半点伤。

只是,他快被压晕了,随意抓起什么往最近的人身上戳,纪年眼睁睁看着堂弟变成纸人,倒在他身上,被他身后那些人挠得粉碎,也看到了那些人眼中得逞的笑。

纪年木然看着手中的一节草根,那里沾着一块儿小小的灰色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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