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盯着宿舍门，呼吸几乎停滞。门外那个顶着黑雾的"林雨"脚步声渐行渐远，但他仍僵在原地，手中铜镜微微发烫。
镜面上，"危险将至，勿信他人"八个字像用血写成的一般刺目。
"这不是幻觉..."程墨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明确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23:47。室友们周末回家还没回来，空荡荡的宿舍突然显得格外阴森。窗外树影婆娑，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
铜镜在月光下泛着青光，程墨咬咬牙，决定去后山小树林测试这个所谓的"真实之眼"。那里晚上几乎没人，就算闹出动静也不会引起注意。
悄悄溜出宿舍楼，夏夜的热浪扑面而来。程墨把铜镜塞进背包夹层，双手插兜装作普通夜游学生，避开校园监控往北门走去。
"程墨？这么晚还出去？"门卫老张从值班室窗口探出头。
程墨浑身一紧，下意识看向老张——在真实之眼的视野中，门卫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白色光晕，看起来完全正常。
"呃...去买点夜宵。"程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老张摆摆手："早点回来，最近学校周边不太平。"
穿过北门，程墨长舒一口气。看来能力可以自主控制，只有当他集中注意力时才会激活。沿着小路走了十分钟，后山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深。
树林入口处立着"夜间禁止入内"的牌子，程墨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弯腰钻了进去。
月光被茂密的树冠过滤，只剩下零星的光斑洒在落叶铺就的地面上。程墨找到一块平坦的岩石坐下，从包里取出铜镜。
镜面映出他苍白的脸和那双异样的眼睛——原本深褐色的瞳孔现在边缘泛着一圈青光，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真实之眼..."程墨喃喃自语，尝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镜面上。
随着意念集中，镜中影像开始变化，他的面部轮廓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跳动的青色火焰，心脏位置则有一颗明亮的白色光点。
"这是...我的灵魂？"程墨震惊地看着镜中景象。
他移开视线，转而观察周围。树林在真实之眼下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景象——每棵树都散发着柔和的绿光，岩石则是暗红色，土壤中有点点金光流动，仿佛整个自然界都由不同属性的能量构成。
程墨随手捡起一片落叶，在真实之眼的视野中，叶片上的叶脉如同发光的血管，能量在其中缓慢流动。
"太不可思议了..."
正当他沉浸在发现新世界的震撼中时，一阵刺痛突然从双眼传来。程墨闷哼一声捂住眼睛，再睁开时，真实之眼的视野消失了，眼前只剩下普通的黑暗树林。
"看来有时间限制..."程墨揉着眼睛，注意到铜镜边缘的云纹比刚才暗淡了些，似乎使用能力会消耗镜子的能量。
他决定再试一次。深吸一口气，程墨集中精神，想象着能量从铜镜流向双眼——
"观察力不错，但警惕性太差。"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程墨浑身汗毛倒竖，铜镜差点脱手掉落。他猛地转身，看到一个高挑女子从树影中走出。
月光下，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贴身的黑色皮衣，齐肩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右眼下方有一道细小的疤痕，为她冷峻的面容增添几分肃杀之气。
最令程墨震惊的是，在重新激活的真实之眼下，女子全身笼罩着一层银白色的光焰，而她的左臂内部...竟然是精密的机械结构！
"你是谁？"程墨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岩石，铜镜紧紧攥在手中。
女子亮出一个银色徽章，上面刻着一只闭着的眼睛："凌霜，'守夜人'特勤组。"她的声音像冰刀刮过程墨的耳膜，"你手上的'灵鉴'是我们追踪了三年的A级遗物，交出来。"
程墨大脑飞速运转。守夜人？灵鉴？A级遗物？这些词他从未听过，但首觉告诉他，这个自称凌霜的女人知道关于铜镜的一切——可能还包括他突然获得的能力。
"这是我合法购买的私人物品。"程墨强作镇定，尽管双腿己经开始发抖，"除非你有搜查令。"
凌霜冷笑一声，机械左臂发出轻微的嗡鸣："普通人拿到灵鉴的下场只有两个——疯掉或死掉。你能活到现在还觉醒了'真视'能力，说明契合度很高。"她突然皱眉，上前一步，"等等...你的眼睛..."
话音未落，凌霜猛地扑向程墨。程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推开，踉跄着摔倒在落叶堆上。
"嗖嗖嗖！"三根泛着绿光的钢针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树干，针尾还在微微颤动。
"躲开！"凌霜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柄银色短刀己握在手中，机械左臂发出"咔咔"的变形声。
树林阴影中走出三个黑衣人，呈扇形包围了他们。为首的是个戴半边铁面具的男子，的下半张脸上布满狰狞的伤疤。在程墨的真实之眼视野中，三人身上缠绕着令人作呕的紫黑色雾气，特别是铁面人，整个头部都被黑雾笼罩，只露出一只血红的眼睛。
"'破晓'的鬣狗们，"凌霜刀尖指向铁面人，声音里充满厌恶，"什么时候开始对新人下手了？"
铁面人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凌队长，别来无恙。我们只是来取回属于组织的东西。"他那只独眼转向程墨手中的铜镜，"小子，把那面镜子交出来，可以留你全尸。"
程墨浑身发冷，双腿像灌了铅。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消化。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抓紧铜镜，脑海中浮现出镜面上的警告：危险将至，勿信他人。
"我数到三，"凌霜低声道，银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往东跑，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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