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眯起眼睛在烈日下搜寻着古董市场的摊位。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倾泻在古玩街的青石板上,蒸腾起阵阵热浪。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白色T恤后背己经湿透了一片。
"早知道这么热就该待在宿舍复习。"程墨小声嘀咕着,却依然固执地在摊位间穿行。
下周就是数据结构期中考试,室友们都在图书馆奋战。但那个连续三晚出现的奇怪梦,让他鬼使神差地坐了一个小时公交车来到城南的古玩市场。
梦里总有一面铜镜在呼唤他。镜面泛着诡异的青光,边缘刻着繁复的云纹,中央镶嵌着一颗青玉。每次他从梦中惊醒,耳边都回荡着一个模糊的声音:"找到它...你的命运..."
"神经病。"程墨自嘲地摇摇头,却还是忍不住在每个卖铜镜的摊位前驻足。
逛了两个小时,程墨己经口干舌燥。他买了瓶冰水,靠在墙边休息。市场快要收摊了,大部分游客开始离去,摊主们也开始收拾货物。
就在这时,余光瞥见巷子尽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老人正慢悠悠地守着一个简陋的摊位。程墨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老人手中拿着的,正是他梦中那面铜镜!
程墨几乎是跑着过去的,差点撞翻一个卖瓷器的摊位。
"小心点,小伙子。"摊主是个精瘦的老头,脸上的皱纹像是用刀刻出来的,深得能夹住硬币。他抬头看了程墨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精光,"找什么呢?这么急。"
程墨的视线无法从老人手中的铜镜上移开。阳光下,铜镜边缘的云纹仿佛在流动,中央的青玉泛着幽幽光泽,与他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这面镜子..."程墨的声音有些发抖,"能给我看看吗?"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识货啊。"他将铜镜递给程墨,"唐代的'青鸾镜',传说能照见人心。"
铜镜入手冰凉,沉甸甸的。程墨的手指抚过那些精细的云纹,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这面镜子本就属于他。当他的指尖触到中央的青玉时,一阵刺痛突然从接触点传来,像被针扎了一样。
"嘶——"程墨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把镜子掉在地上。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快得几乎无法察觉:"怎么样?喜欢吗?"
"多少钱?"程墨听见自己问,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老头竖起三根手指:"三百,与你有缘。"
这个价格低得离谱。程墨虽然不懂古董,但也知道如果是真品唐代铜镜,至少值五位数。他狐疑地看了老头一眼:"真的假的?"
"真假不重要,"老头神秘地笑了笑,"重要的是它选择了你。"
程墨心头一震。这句话莫名触动了他,让他想起梦中那个"找到它"的声音。他掏出钱包,数出三张百元钞票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钱,却没有立即把铜镜给他,而是压低声音道:"小娃娃,记住一点——这镜子看到的不只是外表,还有人心。用好了是福,用不好..."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可能会要命。"
程墨咽了口唾沫,突然有些犹豫。但那种强烈的归属感还是让他接过了铜镜。
"谢谢。"他将铜镜小心地包好,放进背包的内层口袋。
老头己经开始收拾其他货物,头也不抬地挥挥手:"走吧走吧,天快黑了。"
程墨转身离开,没看到老头望着他背影时,眼中闪过的那道诡异的青光。
回到学校己是傍晚。程墨的宿舍是西人间,但另外三个室友周末都回家了。他锁上门,迫不及待地取出铜镜,放在书桌上仔细端详。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镜面上,那些云纹仿佛活了过来,在铜镜边缘缓缓流动。程墨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纹路又恢复了静止。
"太神奇了..."他忍不住用手指轻抚那些纹路。
当他的指尖再次触到中央青玉时,异变突生。
镜面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程墨只觉双眼一阵剧痛,像是有人将烧红的铁钉钉入他的眼球。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铜镜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疼痛持续了整整三分钟,程墨蜷缩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全身。当剧痛终于消退,他颤抖着爬起来时,世界变了。
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变得清晰可见,他甚至能看清每粒微尘的运动轨迹。墙纸上那些平时根本注意不到的细微裂纹现在像地图上的河流一样明显。更可怕的是,当他无意中看向墙壁时,视线竟然穿透了墙体——他清楚地看到对面宿舍里,室友王浩正坐在他的床上,偷吃他藏在枕头下的薯片!
"这不可能..."程墨踉跄后退,撞翻了椅子。他闭上眼睛使劲摇头,再睁开时,透视效果消失了,但那种超乎寻常的清晰视觉依然存在。
他颤抖着捡起铜镜,镜面不再反光,而是浮现出一行古老的篆体小字:"真实之眼,破妄见真。"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来电显示"老妈"。程墨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声音还在发抖:"喂,妈?"
"小墨!"母亲的声音透着兴奋,"你爸的笔记本找到了!就在老房子的阁楼里,一个铁盒子里。"
程墨的父亲程岩是著名的考古学家,五年前在一次野外考察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警方搜寻半年无果,最终以意外死亡结案。但程墨始终不相信父亲就这样离开了。
"里面有什么?"程墨急切地问,暂时忘记了眼睛的异状。
"全是看不懂的符号和一些...奇怪的图画。"母亲的声音低了下来,"还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你周末回来一趟吧。"
挂断电话,程墨再次看向铜镜,镜面上的字己经变了:"危险将至,勿信他人。"
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敲响了。
"程墨?你在吗?"是班长林雨的声音。
程墨下意识地看向门口,随即倒吸一口冷气——透过门板,他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但"林雨"的头部位置,却盘踞着一团不断变换形状的黑雾!
"我...我不舒服,己经睡了!"程墨声音发颤,双眼死死盯着那团诡异的黑雾。
"哦,那明天记得交实验报告。"门外的"林雨"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
程墨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他确定那不是真正的林雨——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铜镜上的警告是真的,而他突然获得的"真实之眼",似乎能看穿伪装。
夜色渐深,程墨坐在床上,铜镜放在膝头,镜面恢复了普通的样子,映出他苍白的脸和那双——他这才注意到——瞳孔边缘泛着淡淡青光的眼睛。
"我到底变成了什么?"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着镜面。
窗外,一轮满月悄然升起。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铜镜上,镜缘的云纹再次开始流动,中央的青玉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程墨不知道,这面铜镜己经沉寂了千年,等待的就是他这个"有缘人"。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正围着一张地图,其中一个指着某处说道:"信号最后出现在城南大学,'灵鉴'己经觉醒,必须尽快回收。"
为首的黑衣人点点头,面具下的声音冰冷刺骨:"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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