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瑶蜷缩在卧室的懒人沙发里，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只有投影仪的光斑在跳动。墙壁上循环播放着陈宇轩参与拍摄的舞蹈宣传片，男人在光影中舒展肢体时绷紧的腰线、被汗水浸湿的碎发下勾人的眼尾，都被她逐帧截图装裱在相框里，摆满了整面展示墙。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指甲在陈宇轩与苏然同框的画面处反复刮擦，仿佛这样就能将苏然从陈宇轩的世界里彻底抹去。
前日偷拍的照片散落满地——苏然扶着陈宇轩手臂从医院走出来的画面刺得她眼眶发酸。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腕，那是她前几天用蝴蝶刀划出的伤痕。抽屉里新买的蝴蝶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刃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血迹。
“宇轩哥哥……”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病态的痴迷。
水晶吊灯突然亮起，管家端着药盘站在门口：“小姐，该吃安定了。”
“滚出去！”李梦瑶抓起马克杯砸在管家脚边，碎瓷片在驼色地毯上迸裂成狰狞的花。她颤抖着摸出手机，二十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心理医生的号码。父母在瑞士滑雪的合影从锁屏界面闪过，她冷笑着点开加密相册——那里存着去年冬天陈宇轩教她下腰时，从领口窥见的锁骨阴影。
她知道自己病了，可她不在乎。她只在乎陈宇轩，只在乎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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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琳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板。她的目光在陈宇轩和苏然之间迅速扫过，敏锐地捕捉到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但职业素养让她并未表露出来。
“陈老师，苏小姐，没打扰你们吧？”王琳的声音清脆利落，“馆长让我来问问，苏小姐为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进度还顺利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机构配合的地方？”
陈宇轩迅速收敛了脸上的急切，恢复了专业导师的沉稳，但眼底深处仍有一丝未散的波澜：“王助理。苏然很努力，进度按计划进行，效果也在预期之中。”他侧身让开，示意王琳看向正在做基础拉伸的苏然。
苏然也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心绪，对着王琳挤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谢谢馆长关心，我会尽力的。”
“那就好。”王琳点点头，在记录板上划了几下，“另外，馆长让我正式通知你们，市文化中心那边的场地己经协调好了，比赛如期举行，就在下周六晚上七点，黄金时段。请务必做好最后的冲刺准备，馆里对这次比赛很重视，期待苏小姐能代表我们馆取得好成绩。”她的目光落在苏然缠着弹性绷带的脚踝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苏小姐的伤……没问题吧？比赛强度可不小。”
“我会注意的，谢谢王助理提醒。”苏然的声音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脚踝深处那隐隐的酸痛从未真正消失。
“那就好。”王琳再次确认了一下事项，“时间紧迫，两位继续加油。陈老师，馆长还请您抽空去他办公室一趟，讨论一下比赛当天评委接待的细节。”
“好的，我知道了，稍后过去。”陈宇轩应道。
王琳完成任务，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排练厅重新陷入安静，但刚才那股即将倾诉的氛围己被彻底打散。陈宇轩看着苏然，她己重新低下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显然不愿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心中叹了口气，知道此刻追问也无济于事。
“苏然，刚才……”他试图开口。
“陈老师，”苏然打断了他，抬起头，眼神带着一种近乎疏离的平静，“我们继续练习吧。时间不多了。”她主动走向把杆，开始了踢腿练习，将所有的情绪都暂时封锁在内心深处。
陈宇轩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最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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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前夜，后台化妆间。
气氛紧张而喧嚣。化妆镜前亮着刺眼的白光，空气中弥漫着发胶、粉底和汗水的混合气味。参赛选手们各自占据一角，进行最后的补妆、热身和调整服装。苏然坐在角落的位置，她穿着特制的演出服。一件如夜幕般深邃的黑色渐变纱裙，上半身缀满细碎的银钻，宛如星河倾泻。她的妆容精致却带着一丝冷冽，长长的假睫毛下，眼神沉静得有些空洞，只有微微抿紧的嘴唇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反复着脚踝上加固的弹性绷带，那里是旧伤所在，也是她最大的隐忧。
陈宇轩作为指导老师，正在不远处和林悦萱等几个学员交代着什么，神情严肃。王琳作为馆长助理，穿着得体干练的套装，穿梭在后台，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不时回答选手们的问题，检查着后台流程，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
李梦瑶的目光时不时、极其隐蔽地扫过角落里的苏然。嫉妒和怨恨在她心底疯狂滋长。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老女人能得到宇轩哥哥如此倾力的关注，甚至破格获得代表班级参赛的殊荣？
机会来了。苏然似乎有些口干，拿起旁边桌上那瓶贴着“苏然”标签的专用运动功能饮料（这是陈宇轩特意为她准备的电解质补充剂），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随后将瓶子放在了化妆台上。
李梦瑶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周。陈宇轩被其他学员围着，背对着这边；其他选手都在忙碌；后台工作人员脚步匆匆，无人关注这个角落。她故作镇定脚步自然地靠近苏然的化妆台。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异常轻柔。在身体挡住化妆台视线的瞬间，她藏在宽大袖口中的右手迅速探出，将一瓶外观一模一样、同样贴着“苏然”标签的饮料瓶替换掉了苏然放在桌上的那一瓶。唯一的不同是，她手中这瓶的瓶盖，在拧紧时发出了极其细微、几乎不可闻的“咔哒”声——
那是她事先在瓶盖内侧做了手脚，以确保苏然不会发现被换过。而瓶子里装的，是加入了无色无味强效肌肉松弛剂的液体。剂量经过精心计算，不会立刻发作，但会在剧烈运动后半小时左右达到顶峰，足以让肌肉（尤其是承重的下肢）控制力急剧下降。
做完这一切，李梦瑶若无其事地走开，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得体的笑容，仿佛只是路过。
苏然毫无察觉。片刻后，她再次感到口干舌燥，巨大的压力让她的喉咙发紧。她随手拿起化妆台上的饮料瓶，正是李梦瑶替换的那一瓶，仰头喝了好几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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