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的槐树叶子刚染上秋意,阎埠贵就揣着二斤点心,颠儿颠儿地往媒婆王大妈家跑。他大儿子阎解成眼瞅着二十西了,在这年代算妥妥的“老光棍”,最近好不容易托王大妈搭上邻村一个姑娘,约好今儿个在供销社见面,可把阎埠贵急坏了。
“王大妈,您可一定得帮我儿子把这事儿说成了!”阎埠贵把点心往桌上一放,搓着手满脸堆笑,“那姑娘我见过照片,水灵!要是成了,我阎家一定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王大妈慢条斯理地剥开一块点心,撇了撇嘴:“阎大爷,不是我老婆子说你,解成这条件啥都好,就是……”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就是你们那西合院的名声,有点……”
“名声?啥名声?”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装糊涂,“我们95号院邻里和睦,互帮互助,易中海大爷还是八级钳工呢!”
“拉倒吧!”王大妈差点被点心噎着,“和睦?我可听说了,你们院里新来了个李浩,把全院人都治得服服帖帖,三天两头去人家屋里‘借’东西,易中海那老小子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还有那贾张氏,天天跟傻柱、秦淮茹家扯不清,许大茂跟傻柱更是见天儿掐架……”
阎埠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强笑道:“嗨,谁家没点家长里短?王大妈您可别听人瞎传!”他心里却把李浩骂了千百遍——要不是这小子来了之后搅得全院不得安宁,他家解成至于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吗?
下午,阎埠贵特意给阎解成找了件没补丁的蓝布褂子,又塞给他两毛钱,千叮咛万嘱咐:“到了那儿嘴甜点,别跟人提院里的事,就说咱住南锣鼓巷,离天安门近!”
阎解成唯唯诺诺地应着,心里却七上八下。他跟着王大妈到了供销社,远远就看见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姑娘站在柜台前,手里拿着块花布比划。姑娘长得确实水灵,可一看见阎解成,眼神就有点躲闪。
“这是解成,这是春兰。”王大妈笑着介绍。
阎解成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好。”
春兰低头嗯了一声,手指绞着衣角。王大妈使了个眼色,让他俩单独聊聊,自己则跟供销社的售货员唠嗑去了。
“你……你家是哪儿的?”春兰率先开口,声音细若蚊蝇。
“我家……我家就在南锣鼓巷,”阎解成想起他爹的话,赶紧补充,“离故宫不远呢!”
“南锣鼓巷?”春兰眼睛一亮,随即又犹豫地问,“具体哪个院啊?我有个表姐也住那附近。”
阎解成心里一慌,支支吾吾地说:“就、就95号院……”
“95号院?”春兰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花布“啪”地掉在地上,“你家住在95号院?就是那个……那个全院人都……”她没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嫌弃和警惕却毫不掩饰。
阎解成急了:“95号院咋了?我们院挺好的!”
“好?”春兰冷笑一声,弯腰捡起花布,“我表姐说了,95号院住的都是些……些不好惹的人,尤其是新来的那个李浩,天天去人家屋里抢东西,还有个老虔婆天天骂街,傻柱跟寡妇不清不楚……我可不敢嫁过去!”
“你胡说!”阎解成脸涨得通红,“那是谣言!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我不管,”春兰把花布往柜台上一放,“这亲我不相了!王大妈,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供销社。
阎解成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两毛钱,感觉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周围买东西的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大妈见状,赶紧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解成啊,这事儿……唉,我也没想到春兰家知道你们院的事。算了,咱再找下一个。”
阎解成没说话,扭头就往家走,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回到西合院,正撞见李浩靠在院门口啃西红柿,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故意大声问:“哟,解成,相亲回来了?成了没?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阎解成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指着李浩吼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天天在院里折腾,把咱院名声搞臭了,春兰能跟我黄吗?!”
李浩一脸无辜地耸耸肩:“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解成。我一没偷二没抢,就是跟一大爷借点东西,咋就把你相亲搞黄了呢?要我说啊,还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不住姑娘的心。”
“你!”阎解成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拿李浩没办法,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冲进屋里。
“咋了这是?”阎埠贵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一见儿子那模样,心里就凉了半截,“成了吗?”
阎解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爹!黄了!人家一听咱住95号院,扭头就走了!还说……还说咱院都是些不好惹的人……”
“放屁!”阎埠贵气得跳脚,“肯定是那个李浩搞的鬼!天天在院里作妖,现在好了,我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了!”他越想越气,跑到院中央就开始骂街,“李浩你个天杀的!搅家精!把我儿子的亲事搅黄了,我跟你没完!”
李浩啃完最后一口西红柿,抹了抹嘴,慢悠悠地说:“阎大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解成相亲不成,那是他自己没本事,跟我有啥关系?您要是有时间骂街,不如再给解成找个媒人,千万别说是95号院的,不然啊,怕是连面都见不上。”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阎埠贵心里,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现在谁不知道95号院的名声?就算他再能算计,也架不住人家姑娘一听住址就摇头啊!
院里的邻居们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易中海皱着眉叹了口气,刘海中幸灾乐祸地撇嘴,傻柱则在一旁跟秦淮茹嘀咕:“你看,我就说咱院名声不好吧,以后咱儿子找媳妇可咋办?”
李浩看着眼前的闹剧,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才只是个开始呢,等许大茂、刘光齐他们也开始相亲,就知道95号院的“威力”了。他拍了拍手上的西红柿籽,慢悠悠地回了屋。
关上房门,李浩靠在门板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阎埠贵不是喜欢算计吗?贾张氏不是喜欢撒泼吗?易中海不是喜欢装好人吗?现在,他们终于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这西合院的恶名,就像瘟疫一样,会慢慢传染开,让这群禽兽们尝尝什么叫自食其果。
窗外,阎埠贵的骂街声还在继续,夹杂着阎解成的哭声,汇成一曲西合院特有的悲歌。李浩却充耳不闻,他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是给秦晓芸准备的聘礼——几块水果糖和一尺花布。
比起院里的这些破事,他更期待明天去乡下提亲的日子。秦家村的姑娘,可不会在乎什么95号院的恶名,她们只看重实实在在的人品和日子。
李浩笑了笑,把布包藏好。就让阎埠贵他们在这儿闹吧,他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而这西合院的“相亲地狱局”,也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步棋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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