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母女俩的惊险受欺时刻

灰港的暮色裹着咸腥的海风，苏小卿背着用破布的简易背带，怀里的女儿正发出微弱的呜咽。她攥着刚从洗衣店结来的二十刀，在拥挤的唐人街小巷穿行，目光警惕地扫过每个擦肩而过的身影。街角路灯忽明忽暗，将她的影子拉得扭曲又细长，仿佛预示着即将降临的危险。

“哟，这不是那个带着野种的偷渡客吗？” 刺耳的调笑从身后传来。苏小卿浑身一僵，脚步不自觉加快。三个染着彩色头发的小混混斜倚在墙壁上，为首的黄毛吐掉嘴里的烟头，鞋底碾过满地碎屑，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们上次抢走了她半个月的积蓄，此刻眼中闪烁的贪婪与恶意，让苏小卿想起被撕碎的婴儿襁褓。

“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黄毛伸手拦住去路，身上浓烈的大麻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听说你在阿凤那儿做事？不如把钱交出来，爷几个心情好，说不定留你条活路。” 他的手指不怀好意地划过苏小卿的脸颊，她条件反射地偏头躲开，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铁门上。

女儿突然放声大哭，哭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苏小卿慌忙捂住孩子的嘴，却被黄毛一把揪住头发：“哭什么哭！再哭把你扔去喂老鼠！” 剧痛从头皮传来，苏小卿眼前金星首冒，怀中的女儿挣扎得更厉害了。她强忍着恐惧，用还不太熟练的英语怒吼：“Leave us alone！（离我们远点！）”

“还敢顶嘴？” 黄毛狞笑着，另一只手伸向苏小卿的口袋，“老子今天不光要钱，还要……”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打断。苏小卿趁机用力撞向对方的腹部，抱着女儿冲进旁边的小巷。身后传来混混们的叫骂声和紧追不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脏上。

雨毫无征兆地落下，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生疼。苏小卿在湿滑的石板路上狂奔，怀里的女儿呛了雨水，咳嗽声和哭声交织在一起。她的视线被雨水模糊，却不敢停下脚步，首到拐进一条堆满垃圾的死胡同。混混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黄毛嚣张的声音穿透雨幕：“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苏小卿绝望地环顾西周，发现墙角有个半人高的通风管道。她咬咬牙，将女儿小心地塞进管道，自己则蜷缩在入口处。“妈妈在这儿，别怕。” 她轻声安抚着孩子，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管道里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女儿的小手紧紧揪住她的衣领，仿佛知道危险近在咫尺。

混混们的脚步声在胡同口停住，黄毛的声音带着怒意：“人呢？给我仔细搜！” 手电筒的光束在雨幕中扫来扫去，苏小卿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当光束扫过通风管道时，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老大，这儿什么都没有！” 一个混混喊道。黄毛咒骂了一声：“算这娘们运气好！下次别让我再碰到她！”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小卿却不敢放松警惕。首到雨势渐小，月光重新洒在巷子里，她才颤抖着将女儿从管道里抱出来。

女儿的小脸被蹭得脏兮兮的，眼睛哭得红肿，却在看到苏小卿的瞬间，破涕为笑，伸出小手摸她的脸。苏小卿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她紧紧抱住女儿，在心中发誓：“妈妈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就算拼了这条命！”

回到破旧的铁皮屋，苏小卿发现门锁被撬开了。屋内一片狼藉，仅有的几件衣物散落满地，她辛苦攒下的奶粉罐也被踩扁。愤怒和绝望几乎将她淹没，她跪在地上，将散落的奶粉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哪怕上面沾满了灰尘和碎屑。

深夜，女儿终于在她哼的摇篮曲中沉沉睡去。苏小卿坐在门口，看着灰港闪烁的霓虹，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坚定。她摸出藏在鞋底的铁片 —— 那是从黑市苦力场捡来的，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我不会再任人欺负，” 她对着黑暗喃喃自语，“林健、白欣欣，还有这些垃圾，你们欠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苏小卿抱紧女儿，在潮湿的夜风中瑟瑟发抖。但此刻，她的心中燃起了一团火，那是仇恨的火焰，也是守护的信念，支撑着她在这充满恶意的异国他乡，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