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蹲在废弃超市的金属货架后,指节抵着鼻尖。
清晨的红雾从破碎的玻璃幕墙渗进来,在他肩头凝成血珠,顺着风衣滚进腰带——那里别着半块从垃圾场捡来的机械表,此刻正发烫。
“宿主今日危险指数78%。”系统软萌的电子音在耳蜗里炸响,“建议绕开第三街区补给点。”
“绕?”林川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货架另一侧——三个裹着破毯子的老人正缩在角落,其中林阿婆的哮喘声像漏风的风箱。
他摸了摸怀里硬邦邦的金属水壶,那是安全屋最后半壶清水。
“老人们撑不过三天,这是旧城区唯一能挖到地下水的地儿。”
他站起身,军靴碾过一片碎玻璃。
风突然转了方向,红雾里混进股甜腻的花香——那是神经麻痹剂的味道。
“操!”林川瞳孔骤缩。
空气在瞬间变得粘稠。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货架的棱角像浸在水里的筷子般扭曲;右手的水壶“当啷”落地,指节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却再也感觉不到重量;右腿先失去知觉,膝盖磕在水泥地上,传来钝钝的疼,可那疼意像被按了慢放键,过了两秒才窜进大脑。
“许幽这娘们……”他踉跄着扶住货架,喉咙发紧,“真敢下死手。”
意识开始涣散前,他瞥见阴影里窜出十道身影。
为首的是个穿黑色战术服的男人,左眼角有道疤——是许幽的手下小鹿。
对方端着突击步枪的枪口正对着他,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口型是“动手”。
“系统!”林川咬着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视网膜上,时间静止的图标正疯狂闪烁,像团要烧穿瞳孔的火。
“启动时间静止!”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濒危,强制开启时间静止——”
世界突然陷入绝对的寂静。
林川的膝盖还悬在离地面三厘米的位置,刚才没来得及落地的水壶停在半空,水珠从壶嘴滴出,凝固成剔透的水晶。
小鹿端枪的手指停在扳机前半厘米,突击步枪的准星卡在林川心脏位置;十名精锐的战术靴尖刚碾过一片碎玻璃,锋利的碴子正划破他们的袜子,血珠悬在半空,红得刺眼。
林川扶着货架站首,额角渗出冷汗。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使用时间静止,系统提示过“初期使用会消耗大量精神力”,此刻他能清晰感觉到后脑勺像被人拿电钻凿着,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啧,玩得挺专业。”他弯腰捡起那枚悬在半空的水壶,指尖扫过货架下方——果然,墙角藏着三个拇指大的金属罐,正滋滋往外冒淡粉色气体。
他踢了踢最近的罐子,金属罐撞在墙上,在静止的时空里发出闷响。
视线转向小鹿。
林川扯下对方脖子上的战术挂件,金属牌背面刻着编号“X - 7”,是基地特工专用的定位器。
再摸对方口袋,摸出个微型信号发射器,红灯还在闪烁——许幽的指令应该刚发出来不久。
“定点清除啊。”林川把信号发射器塞进自己空间戒指,转身走向那十名精锐。
他蹲在最近的士兵面前,对方的突击步枪保险栓还开着,子弹上了膛。
林川笑着摇头,手指在枪托上敲了敲,空间戒指微光一闪,突击步枪瞬间变成把塑料玩具枪——这是他上周从垃圾场翻出来的,原本打算给安全屋的小崽子们当玩具。
十支枪换完,他又走向最边上的士兵。
那家伙腰间别着把军刀,刀鞘上缠着粉色丝带——林川记得许幽也有根同款发带。
他摸着下巴笑了,空间戒指再次亮起,军刀变成根彩色铅笔。
最后,他走向超市外的黑色货车。
透过车窗,许幽正坐在驾驶座,左手握着传讯器,右手捏着那枚鸢尾胸针。
她的瞳孔因为兴奋微微放大,嘴角扬起的弧度像只盯着猎物的猫——在静止的时空里,这表情显得格外滑稽。
林川敲了敲车窗,许幽的睫毛连颤都没颤。
他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用舌头沾了点唾沫粘在车窗上,字迹歪歪扭扭:“下次别玩这么大的。”
做完这些,林川扶着额头后退两步。
时间静止的图标己经暗了下去,他能感觉到空气里有细微的波动,像块被揉皱的布正在慢慢展平。
“差不多该收工了。”他拍了拍风衣上的灰,转身靠在货架上,姿态懒洋洋的。
“叮——”
时空恢复流动的瞬间,水壶“当啷”落地,碎玻璃扎进小鹿袜子的疼意猛地窜进他神经,他条件反射扣动扳机——“咔嗒”,是空响。
“枪……枪卡壳了?”旁边的士兵举着突击步枪愣住,枪管里冒出的不是子弹,是团彩色塑料球。
“我的刀呢?”系粉色丝带的士兵摸着腰间,摸出根铅笔,“这他妈是哪来的?”
林川吹了声口哨。
所有人转头。
他倚着货架,手里转着那枚从小鹿身上摸来的信号发射器,嘴角勾着痞笑:“各位这演技也太假了吧?枪卡壳卡得这么齐,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小鹿的脸瞬间涨红。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突击步枪,塑料枪身还带着垃圾场特有的铁锈味——这分明是他上周在垃圾场巡逻时随手扔掉的破玩具!
许幽的手指猛地捏紧传讯器。
车窗上的纸条被风吹得掀起一角,她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
“撤。”她的声音像冰碴子。
“许小姐不再玩玩?”林川歪头,“我这还有更有意思的——”
“走!”许幽猛地踩下油门,货车轮胎在地面擦出焦痕,卷着红雾窜出超市。
“宿主完成反派行为任务【利用时间静止完成战术反击】,奖励智力 + 2、敏捷 + 2,解锁‘时空穿梭’初级功能(可短暂回溯自身位置)。”系统音适时响起。
林川摸着发烫的怀表,掌心跳动的光点像颗小太阳。
他弯腰捡起水壶,往林阿婆那边走去,脚步比来时轻快不少。
“阿婆,水找到了。”他把水壶递过去,余光瞥见货架角落闪了闪——是许幽的鸢尾胸针。
他蹲下身捡起胸针,暗格里滑出张照片,是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脸上的污渍被擦得干干净净。
林川捏着照片站起身。
红雾里传来货车远去的轰鸣,他盯着胸针上的鸢尾花,突然笑了:“许幽啊许幽……”他把胸针塞进空间戒指,“你这手段,可不像个小小的基地特工能使出来的。”
风卷起地上的塑料玩具,撞在破碎的玻璃幕墙上。
林川望着远处基地方向的浓烟,指节无意识敲着怀表。
时空穿梭的光点还在掌心跳动,他低笑一声,声音混着红雾散进风里:“既然有人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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