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废墟尽头时,林川被抛到半空的身体落回地面。
他的皮靴碾过一块带血的碎砖,血腥味混着硝烟钻进鼻腔——这是刚才被空间切割划开的执法队队员留下的。
欢呼声还在耳边炸响,二十来个拾荒者围着他蹦跳,有个小丫头甚至把捡来的破布花别在他帽檐上。
林川望着人群里瘸腿的老周正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进小孙子嘴里,白发的林阿婆蹲在地上给受伤的小伙子包扎,突然想起三天前这里还发生过更惨烈的事:五个拾荒者因为捡了基地丢弃的罐头,被执法队当街打断了腿。
"都静一静!"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拾荒者特有的粗粝。
人群渐次安静,二十多双眼睛亮得像星子——三天前这些眼睛里还只有麻木的灰。
林川摸了摸帽檐上的布花,指尖在空间戒指上轻轻一按。
那枚他用半袋米跟流浪商人换的旧戒指突然泛起微光,一袋袋压缩饼干、半箱矿泉水、甚至两捆柴火"咚"地砸在地上。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他们都知道,这些物资足够支撑整个聚居区三天。
"今天打跑执法队,靠的是运气和不要命。"他踢了踢脚边的柴火,火星子溅到林阿婆的围裙上,"但明天呢?
后天呢?
基地的枪比我们多,刀比我们快,他们要是派十个陈锋来——"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人群里缩成一团的小媳妇,"我们的孩子会被抢走当苦力,女人会被塞进卡车,老头老太太会被扔到行尸堆里喂虫子。"
有人倒吸冷气,林阿婆的手一抖,缝衣针扎进了指腹。
她却像没知觉似的,盯着林川说:"川子,你有法子对不对?"
"法子就是——"林川弯腰抓起一把混着血的碎土,"我们自己当规矩!"他张开手,碎土从指缝漏下,"拾荒者联盟。"
寂静像块大石头砸下来。
阿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扯着破锣嗓子喊:"联盟是啥?"
"联盟就是,"林川捡起块铁皮在地上画圈,"我们有自己的仓库,自己的巡逻队,自己的规矩。
谁要是偷同伴的物资,打;谁要是帮外人害自己人,杀。"他的声音突然放软,看向缩在角落的小丫头,"但要是谁家断了粮,仓库管够;谁要是受了伤,阿婆的药箱敞开。"
林阿婆突然抹起了眼睛,她的蓝布围裙上还沾着刚才包扎的血:"我活了六十岁,头回听人说'拾荒者'也能有自己的规矩。"她颤巍巍站起来,布满老茧的手拍在林川肩上,"川子,阿婆信你。"
掌声像火星子炸开。
阿强冲过来搂住林川的脖子,他身上还带着刚才和执法队拼刀时的汗味:"川哥说咋干就咋干!我当巡逻队队长!"老张搓着那双总沾着机油的手挤进来:"物资我管,保证一粒米都不差!"连平时最胆小的小黑都扒着人缝探头:"我...我去打听消息,基地里谁放个屁我都能给你扒出来!"
林川看着这些眼睛发亮的脸,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系统刚才的提示音,空间折叠IV级的能力在戒指里发烫——该是时候了。
"跟我来。"他拍了拍阿强的背,转身往废弃仓库走。
众人跟着他绕过三具烧焦的行尸残骸,来到仓库后墙那道半人高的裂缝前。
林川摸出块黑布蒙住所有人眼睛,指尖在戒指上连点三下。
"睁眼。"
黑暗退去时,众人倒抽冷气。
原本堆满垃圾的仓库里,二十来张用木板搭的床整整齐齐排开,墙角堆着刚从空间戒指里倒出的物资,头顶的太阳能灯亮得晃眼。
最里面用铁板隔出个小间,墙上钉着张手绘的聚居区地图,红笔圈着三个关键哨位。
"这是安全屋。"林川踢了踢地上的铁蒺藜,"今晚开始,妇孺住里面,巡逻队每两小时换班。"他指了指地图上的红点,"阿强带三个人守东墙,老张盯着物资进出,小黑..."他突然笑了,"今晚就去基地外围蹲点,看看陈锋那孙子有没有动静。"
小黑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他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得嘞!我这就去!"话音未落人己经窜出了门。
夕阳把仓库染成暗红色时,陈锋正跪在基地议事厅的虎皮地毯上。
他脸上还留着林川空间禁锢时压出的红印,面前的红木桌后,基地司令周正国正慢条斯理地擦拭配枪。
"三十个执法队,被二十个拾荒者打跑了?"周正国的声音像冰碴子,"你当老子养的是废物?"
陈锋的指甲掐进掌心:"那小子有古怪!他能凭空变东西,还能定住人——"
"够了。"周正国的配枪"咔"地合上,"明天开始,你不用当执法官了。"
"司令!"陈锋猛地抬头,额角撞在桌角上,"我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带夜袭队去,保证把那小子的脑袋拧下来!"
周正国盯着他流血的额头看了三秒,突然笑了:"行。但要是再败——"他用枪管挑起陈锋的下巴,"就把你喂行尸。"
深夜的风卷着腐叶打在脸上时,陈锋带着十五个荷枪实弹的队员摸到了拾荒者聚居区外围。
月光下,废弃的汽车残骸像沉默的巨兽,他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猫着腰往仓库摸去。
"小心!"最前面的队员突然喊。
但己经晚了——他的腿突然像陷进了泥里,整个人首挺挺栽倒。
陈锋刚要拔枪,就觉得浑身发沉,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都挺精神啊?"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陈锋抬头,看见林川坐在仓库屋顶,腿上搭着从执法队抢来的步枪。
他身后站着阿强、老张,还有二十来个拾荒者,手里举着自制的长矛、改装的钢管,甚至有人拎着浇了汽油的破布。
"空间切割陷阱,好玩吗?"林川一歪头,陈锋突然觉得禁锢一松。
他刚要爬起来,却见阿强的长矛己经抵在他喉咙上:"川哥说留活口。"
"告诉你们周司令。"林川跳下来,靴跟碾着陈锋的手背,"这地儿,归拾荒者联盟管。"他蹲下来,拍了拍陈锋肿成猪头的脸,"下次再来——"他指了指不远处啃食行尸的腐狼,"就送你们去当狼粮。"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林川正站在被月光照亮的废墟上。
安全屋里透出的灯光像星星,照见阿强正给小丫头盖被子,林阿婆在给伤员换药,老张蹲在仓库门口数物资,数着数着笑出了声。
"完成反派行为任务【建立拾荒者联盟并击退二次袭击】,奖励敏捷+1,解锁'时间减速II级'功能。"
林川摸了摸发烫的时间怀表,抬头望向基地方向。
那里的探照灯突然亮了,一道强光划破夜空,像根刺进黑暗的银针。
"这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说。
远处,基地的装甲车轰鸣声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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