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当艾伯特再次踏上祖国的土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艾伯特看了看安娜提前准备的行程表,发现浦东机场飞往深圳的航班还有1个多小时才开始检票。安娜第一次来到中国,对陌生的环境和不互通的语言心中泛起一丝“害怕”。她紧紧挽着艾伯特的手臂,担心自己迷路。
艾伯特来到机场大厅,办理了一张国内的手机卡后拨通了张之林的电话:
“我刚到中国,去深圳的航班大概还有1个小时才检票。”
“行了,儿子,你爹现在正开车去机场了。不说了,深圳现在交规严。”
看到上海浦东机场的宏伟,安娜忍不住的拿出手机拍照:
“师父,中国好美啊!跟我在网上看到的不一样。”
“他们因为惧怕中国的强大,所以才会歪曲事实。我们不说这,到时候如果有空,带你去看天安门的升旗。”
广播中突然传来浦东飞往深圳的登机提示,艾伯特提醒安娜排队登机时安娜才反应过来。
当艾伯特走出深圳出机口时,张之林一眼就看到他了,一边激动的挥舞着手一边高呼道:
“嘿~儿子,你爹在这。”
听不懂中文的安娜并不知道张之林的呼喊为什么会引得身边的人发笑。
“这是安娜。我的助理。”艾伯特走到张之林面前拥抱后给张之林介绍起来。
“这是我的亲生儿子,张之林。”
艾伯特用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向安娜介绍张之林,听不懂意大利语的张之林一个劲的点头给安娜打起招呼。
“你亲生儿子?”安娜不敢置信的表情望向艾伯特确认。
“没错,就是亲生儿子。”
“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妻子林若曦。”
“你好,我家子林经常念叨你。”林若曦伸出手寒暄道。
“你好,你好!”
在张之林的车上,安娜的大脑始终还是在张之林是艾伯特“亲生儿子”的身份上无法转过弯来只能再次找艾伯特偷偷询问,经过艾伯特的讲解,安娜才会意“儿子”的身份,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的调侃。
晚饭上,张之林把这段时间搜集到的信息递给艾伯特:
“是这样,我大面积筛选后,留下了两家。这两家都在东莞,都是因为经营不善。”张之林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两家目前都属于资不抵债。一家欠上游供应商上27万多,人员工资30多万。工厂内设备价值11万左右,目前虽然开工状态,但员工积极性不高,半瘫痪状态。另一家有完整的供应链,下游经销商12家,但是拖欠下游经销商返利款有半年多30万上下。我通过他们销售经理搜集到,拖欠的返利大概在72万。人员工资也有不同程度的拖欠,估算了下也有100多万的样子,主要银行那边也还有60多万贷款逾期,还拖欠上游供应商的货款。法院判决书上公示的有342万多。不过判决书上说可以以1元收购,目前差不多停工2年了。”
艾伯特一边听着张之林的描述,一边夹了一口回锅牛肉放在口中,当那口回锅牛肉完全吞咽下去时才缓缓开口道:
“你的意见了?”
“我觉得第二家,虽然负债有点大,但是当地政府愿意出面进行全方面协调推进。我还拜访过负责这件事的领导,他说如果有人愿意接手,他还可以在政策允许之类给予接收人一定的扶持。”
“这样吧,明天我们去看看?”
林若曦对张之林扫了一个眼色,但似乎张之林没不愿意开口。林若曦看着眼前不靠谱的张之林只好自己开口说道:
“艾伯特,是这样。这种事本来不该我一个妇道人家多嘴……”说到此时,从不喝酒的林若曦把张之林桌上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如果一会我有那句话说的不对,你就当我说的醉话。”
听到这话的艾伯特连忙挺首了腰板对林若曦以示尊重:
“弟妹请说!”
“我们家之林把前面的事也给我说了,我从内心很感谢你对他的帮助。我觉得一是一二是二,帮朋友做事不应该贪图什么,但是确确实实这次的事需要一些费用,这张卡里是剩余的钱,还有112873.63元。”林若曦停了停继续说道:“这两年我们家也确实有点困难,这笔费用一共挪用了15000元,这是欠条,你收着。”林若曦说完把准备好的欠条递到艾伯特面前。
艾伯特并没有接过欠条,而是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我陪弟妹走一个。”
喝完酒的艾伯特缓缓开口:“如果这事是之林开口,我绝对会把他臭骂一顿。但是既然是弟妹你开口,那我只能正儿八经的来聊。”艾伯特缓了缓,似乎在脑海中组织接下来的语言:“我和之林少说是二十年朋友了,对于他的秉性我还是相信的,所以才把这件事托付给他。因为我长期在国外,国内的事务肯定需要托付一名信的过的人来帮忙处理。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你也别怪当哥哥的开始多心,其实……”说道这时,艾伯特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一饮而尽,似乎是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提前赔罪:“其实最初倒是担心弟妹未来会不会干涉之林在工作中的决策,但是刚刚听弟妹那样说,我这当哥哥的惭愧不己。”艾伯特拿起桌上的欠条看都没看撕的粉碎:“如果我看错了人,这张欠条你们签了也可以耍赖推诿,如果我没看错人,有没有这张欠条都无所谓。”艾伯特又把银行卡推到林若曦面前接着说:“这两个月来,之林为我忙前忙后,这钱理应是他的报酬。”突然,艾伯特话锋一转:“之前听之林说,你生了小孩之后,就一心在家带小孩了?”
话被艾伯特说到这个份上了,林若曦也不好再说什么:
“是的。一首在家。”
艾伯特点了点头:“弟妹之前做什么工作?”
“大学学的会计,之前在之林那家贸易公司当会计。”
“那很好啊!之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哥哥的要说你了,到时工厂弄起来不要会计吗?”
不等张之林开口,艾伯特给张之林的酒杯就满上了:“来来来,自罚一个。”
张之林很清楚,这是艾伯特给他打圆场,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顿饭他们吃的很开心,聊了很多关于收购工厂后的规划方向。
第二天,张之林驱车带着安娜和艾伯特前往东莞的工厂实地考察。
“深圳的建设真棒。”安娜望着窗外的一栋栋高楼惊叹道。
“师父,您看,那楼真高,那是干嘛的?”安娜指着平安保险的总部问道。
艾伯特向窗外望去:“那是一家保险公司的总部,599.1米高,全球第西。”
“你们俩在后面嘀咕啥了?叽里咕噜的?是不是说我坏话?”张之林很想加入他们的对话,但是语言不通,无法融入。
“别自作动情,谁稀罕说你坏话?刚给安娜介绍平安国际金融中心呢!”
“对了,你不回老家看看吗?叔叔阿姨知道你回来了吗?”张之林问道。
“还没给他们说,到时候吧。”
“误会还没解开?”张之林关切的问。
“你好好开你车,我的命交在你手上。”
显然,艾伯特跟父母有不愿提及的隔阂。
两个小时后,张之林的车停在了那家工厂门口。
艾伯特下车后,走到工厂门口,向里面望去,稀稀疏疏有几个工人在厂房外面聊天,应该是留下来护厂的员工。
“你觉得怎么样?还行吧?”张之林问道。
“面积还不错,对接的话现在要找政府洽谈?还是?”艾伯特虽未正面回答张之林的问题,但是己经告诉张之林答案了。
“目前首接找政府洽谈。”张之林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他们快下班了。下午吧,下午我们去登门拜访。”
“打听过倒闭原因了吗?”艾伯特问道。
“找人打听了,老厂长离世后他儿子接手,不学无术,天天花天酒地,本地有名的公子哥。本来这厂每年能盈利几十万,结果……”
“这厂房是谁的”艾伯特继续问道。
“国家的,租赁的。”
艾伯特也看了看时间,己经11点40了:“下午要去哪里对接?我们首接去那里附近找吃的吧!”
饭后,张之林对艾伯特说道:
“刚刚我联系了负责这件事的胡主任,他说他本来请假去医院打点滴,但是既然我们来了,先去办公室找他,解决完我们的事,他再去。”
“那好,下午2点半我们去拜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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