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沈南乔的手机在画稿堆里震得嗡嗡响。
她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摸到手机时屏幕己经暗了——又是昨晚那个陌生号码。
刚把手机倒扣回桌面，震动再次炸开，这次她接了。
“沈小姐，我是傅时宴的助理陈默”。
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先生看过您近三年的设计案例，想请您担任他的私人形象顾问”。
沈南乔的笔“啪”地掉在画纸上。
“现在？”
她盯着窗外刚泛起鱼肚白的天，“傅先生昨天还在品牌晚宴上拒穿备用礼服……”
“所以更需要能理解他审美的人”
陈默像是早料到她会问，“您方便今天上午十点来环海大厦28层吗？傅先生推了三个会议。”
沈南乔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七点零五分。
“好，我准时到”
她挂了电话，指尖无意识着新画稿边缘。
昨晚重绘的敦煌飞天纹样在晨光里泛着暖金，像某种预兆。
环海大厦28层的会客厅冷气开得很足。
沈南乔推开门时，看见穿深灰高领毛衣的男人正背对着她调整窗台上的绿萝。
每片叶子都朝同一个方向，叶尖与玻璃的距离分毫不差。
“沈设计师”傅时宴转身，眉骨在灯光下投出冷冽的影。
“坐”
他面前摊着她的设计集，每一页都被折了角。
沈南乔扫过《鎏金敦煌》那页——正是被林知夏毁掉的原稿图，折角处压着枚银色回形针。
“面料必须是意大利阿尔巴地区的定制真丝”
傅时宴翻开设计集第二页，“缝线误差不能超过0.1毫米”。
他指腹划过《月白流苏》的袖口图，“纽扣要用深海珍珠母贝，每颗首径必须统一。”
沈南乔低头记笔记的手顿了顿：“珍珠母贝的首径会受生长环境影响。”
“所以我有合作的珍珠养殖场”
傅时宴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纸，推到她面前，“这是近三年符合要求的珍珠数据，您可以挑。”
沈南乔扫过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抬眼时撞进他深褐色的瞳孔：“傅先生对细节的要求，比我还偏执。”
“因为衣服是第二层皮肤”
傅时宴的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银镯上，淡淡开口道：“我要它既贴合身体，又有灵魂。”
沈南乔的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
她突然笑了：“如果这些您都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傅时宴的喉结动了动。
会客厅的门“咔嗒”被推开。
林知夏踩着细高跟晃进来，浅粉色连衣裙的蕾丝边扫过沈南乔的椅腿：“傅哥，不是说今天陪我去试镜吗？”她的手自然地搭上傅时宴的手臂，“导演特意说要穿你上次夸过的那件白裙子——”
“沈设计师”
傅时宴抽回手臂，目光始终锁着沈南乔。“下周品牌发布会的衣服，尽快”
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水味，“陈默会对接所有资源。”
林知夏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看着傅时宴离开的背影，又转向沈南乔：“你以为有他撑腰就能——”
“嘘”沈南乔手指放在唇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开口。“你说错了，对付你还用不上别人”
“你说什么！沈南乔……！”
看着气急败坏的林知夏，双手摊开随后转身走去。林知夏刚想追上前，就被从里面出来的陈默拦住。
“林小姐。”陈默突然出声，“傅先生的时间很宝贵。”
林知夏的脸白了又红。
她抓起桌上的鳄鱼皮手包，经过沈南乔身边时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
沈南乔稳住差点翻倒的咖啡杯，看见林知夏耳后沾着片碎钻——和她昨晚在微博上看到的，林知夏出席活动的礼服上的装饰一模一样。
“沈设计师”
陈默递来个文件袋，“这是傅先生近五年的公开造型资料，他对颜色的敏感区间、面料接触皮肤的耐受度......都标好了。”
沈南乔接过袋子时，瞥见林知夏在电梯口回头。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后颈发紧。
os：“林知夏……，慢慢来，毕竟来日方长嘛。”
下午三点，沈南乔在工作室拆文件袋。
最底下压着张便签，傅时宴的字迹刚劲有力：“被毁掉的画稿，我让人扫描了原图。”
她翻出手机，许清欢的消息弹出来：“林知夏后援会刚发通稿，说她明天要去傅时宴的广告拍摄现场送下午茶！”
沈南乔盯着屏幕，指节捏得发白。
她抬头看向墙上新挂的敦煌飞天画稿，金线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有些麻烦，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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