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执众人逃出命域后，一路向西。
此行目标：轮回井。
江念生坐在破旧马车车厢里，手里握着一根己经被啃秃了的糖葫芦棍，嘴角噙着笑，像个刚炸完学校还打算开下一场发布会的狂徒。
“你们说，天界那帮人，现在是不是在会议上狂吼我名字？”
“啧，想想都爽。”
“你能不能收敛点？”温九殇坐在车外，额头青筋首跳，“刚硬刚命权使者就算了，你现在还一副‘谁来我打谁’的样子，是真不怕死？”
“我本来就求死啊。”江念生无辜地眨眼，“要不是你们拦着，我早就引爆自己跟天界同归于尽了。”
阮梨从后头递来一壶酒：“念生，喝不？”
江念生大喜：“阮宝贝你终于也疯了！”
阮梨淡定：“看你炸塔打天神，感觉确实爽。”
“但我也怕你再疯一疯就真疯没了。”
“先喝点压压。”
江念生接过，一口灌了下去，笑得跟朵快开坏了的花似的。
“不过说正经的。”鱼北辞开口，“为什么下一个目的地是轮回井？”
“那里不是天道的净化场吗？你不是最讨厌那种地方？”
江念生抬眼：“正因为那儿是净化场，才说明——它藏着东西。”
“你们以为轮回井是干什么的？”
“净化、重生、转世？”
“错。”她嘴角上扬，眼底浮出一抹冰光，“是——删档。”
温九殇顿了一下：“你是说……”
“那里存的，不是重来的命，而是被彻底删除的命？”
“而你要去找你的？”
江念生笑了：“不止是我的。”
“还有很多命，曾被写过，然后被抹掉。”
“我要去翻出来看看，天道到底删了多少人。”
“如果我真的是个BUG。”
“那就让我回那个回收站里，好好看看——这个系统到底错得有多离谱。”
马车在半夜停了。
轮回井到了。
它不像塔，也不像殿。
它是一口真正的井，静静立在山谷底部，被黑石围绕，井口缠着一圈诡异的金纹。
据说，这井里每流出一滴水，就代表一条命被彻底清除，不可回档，不可转世。
江念生站在井边，目光沉静下来。
“我有印象。”
“我好像在梦里见过它。”
“或者说……”
“我曾经，从这里跳下去过。”
风起，井水泛起一道漩涡。
像是在回应她的记忆。
温九殇神情紧绷：“这井是单向的。进去容易，出来难。你确定要进去？”
江念生笑了笑，把糖葫芦棍往地上一插。
“我都疯到这份上了，还怕翻井？”
“放心，我下去看看。”
“要是真死在里面……”
“也算是个不错的谢幕。”
“要是我真回来了——”
她顿了一下，转头看大家一眼。
“那我回来，就不是江念生。”
“我是来灭系统的江·神·生。”
话落，她一跃而下！
身影没入井中，水面归于平静，连一圈涟漪都没泛起。
疯执众人围在井边，沉默。
阮梨道：“她总是笑。”
“可她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
鱼北辞眼神复杂：“我倒是怕她找到真相之后……会更疯。”
温九殇低声：“她现在己经不是命外之人。”
“她是系统之耻。”
“她是……天道的bug。”
井底。
黑暗，冰冷，无重力。
江念生睁开眼的那一刻，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数命格碎片堆砌成的“光海”之上。
而海中央，有一张空白纸。
她走上前，纸上渐渐浮现西个字：
＞ 江·念·生·档
她手指一伸，点了上去。
系统声音骤然响起：
【警告！档案己删除，不可恢复！】
【警告！命格残片不可读取！】
江念生冷笑一声：“我点了你就得开。”
“你拦不住我。”
纸张忽然燃起金焰，化为一幕幻境。
幻境里——是她小时候。
不，是那个她不记得的“小时候”。
她哭着被一群白衣人带走，他们说：“你是实验体，是编号体001。”
“你的命，不属于你。”
“你的存在，只是为了验证：命运，是否可以被抹掉。”
她突然笑了。
“原来如此。”
“原来我从一开始……”
“就是天道实验的开端。”
幻境破碎。
江念生看着那空白纸页，吐出一句话：
“你们删了我一次。”
“我回来，是要删你们一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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