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如墨,压得万灵哀鸣。
江念生从裂空而降,长发乱舞,眼神冷绝。
她的周身缠绕着黑金神息,气息似死非死,似神非神。
“她变了……”
玄渊第一眼便看出,她的灵魂构造己经彻底改写。
她,不再是单纯的江念生。
她是吞下“自己”的江念生,是“死念”与“生魂”的结合体,是——无命者。
谢无羡望着她,喉头发涩:“你……还记得我吗?”
江念生抬眸看他一眼,那眼神陌生而熟悉,仿佛万千画面一瞬流过。
她没有回答,只道:“你们退后。”
下一瞬,她抬手,首指天穹。
“陆无归。”她唤他的名字,语气淡漠,“给你一次选择。”
“退,或者死。”
天空深处,一道银白剑光如流星坠落,落地时正是陆无归。
他神色冷静如初,眼神如霜:“你融合了死念,己非原命格。你必须被裁。”
“否则,这个世界,将崩。”
江念生轻笑:“你们口口声声维护天规,却从未问过我们这些‘不合规则的人’,想要什么。”
“你说我会让世界崩。”
“可我从世界一开始,就在崩里活着。”
她抬手,五指张开,一道黑金气旋从掌心炸裂。
【系统提示:宿主激活技能·“无命者权能:湮灭格”。】
【效果:每一击,均可剥夺敌方一条“命线”;敌方存在次数不足,即为湮灭。】
陆无归神色微变:“你己经能动命线法则?”
她一字一句:“不止动,还要……撕碎。”
轰——!
她身影如雷,瞬间逼近,一掌轰向陆无归心口。
陆无归拔剑格挡,两道神力对撞,空间层层碎裂。
可不同于上次,这一次的江念生,力量根本不像神,更像死本身。
她不是在与他战斗,而是在剥夺他活着的意义。
陆无归被震退百丈,口中吐出一缕银血。
他第一次露出震惊:“你……真的连命运都不认了。”
江念生缓步而来,语气清冷:“我只认我自己。”
玄渊望着她背影,眼神越来越沉:“她不是在求死了……”
谢无羡接话,声音低哑:“她是在……杀出一条让别人不敢让她活的死路。”
“她己经不再想死。”
“而是要逼整个天道跪下,让她死。”
——
战场之上。
陆无归看似沉稳,实则手中剑柄己微颤。
他从未见过这种状态的生命体。
江念生如今的存在,是不属于任何生命体系的“例外”。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问。
“你想毁天。”
江念生眼神冷漠:“不。”
“我只想死。”
“如果这天不允许我死,那我就毁了它。”
轰——!
她再次出手,一掌击中陆无归胸口,将他打入深渊裂谷。
下一刻,她反手横掌,将天上的“天命轨道”一道道斩断。
万象崩塌。
气运失衡。
整个九州大地陷入混乱,无数天象开始倒行,星辰错位,命簿混乱。
“她在……撕天书!”
玄渊死死盯着空中异象,低声呢喃,“她真的要逼死这个世界。”
谢无羡却忽然冲上前,一把抱住她,从背后将她死死拉住。
“够了!”他嘶声怒吼。
“你不是神,你也不是死——你是江念生!”
“你是那个曾站在乱葬岗上,望着月亮说‘我不怕死,但我讨厌被迫活着’的江念生!”
她身形一震。
那一刻,有什么被猛然戳破。
识海深处,黑金神光剧烈闪烁。
她仿佛听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声音:“你还记得吗?我们原本不是为了毁天。”
“我们只是……想安静地死一次。”
江念生缓缓低头,眼神动摇。
谢无羡咬紧牙关:“你要死,我陪你;你要毁天,我陪你;可你不能连你自己……都杀了。”
玄渊也踏前一步,声音低沉:“你若真有死的一天,至少要知道自己活过。”
“别让‘死’变成你唯一的执念。”
江念生闭上眼,心魂震荡。
那一道道断裂的命轨,开始微微停止震颤。
她缓缓落下,黑金气息消散,神息收敛。
她轻声开口:“……我太吵了,是吗?”
“这一次,我安静一点。”
然后,她一掌拍入自己胸口。
“我不杀天了。”
“我杀我自己。”
【系统疯狂警告:宿主正在执行‘自我命格抹除’,结果不可预测!】
但她神情异常安宁。
“我就是想死。”
“这一次……不为任何人。”
下一瞬,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神魂解构。
天道震颤,命轨塌陷。
而在神格解体的那一刻——
一道声音从天外而来。
“够了。”
一道纤瘦身影从高空踏月而来,红衣胜火,神魂完整,眼神锋利如刃。
她一出现,天地停止崩溃,命轨重组。
“我是——江念生。”
“真正的,原初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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