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神殿的穹顶是块巨型琉璃,映着海底阵眼升起的创世铃虚影。殿中央的玉座上,嵌着最后半片创世铃碎片,碎片被层执念茧包裹——茧里裹着无数魂影,有斗笠人先祖的怨毒、阿念的枯等、船娘的泣盼,全是被扭曲的“未完成”。
“这是执念的本源。”衡九的兄长(守渡老艄公)拄着新桨走来,桨柄刻满铃纹,“创世铃本是天地的呼吸,执念是呼吸里的气——气顺则活,憋住才成毒。可斗笠人余党想把这茧喂给创世铃,让它变成‘执念绞肉机’。”
余党首领披黑甲现身,甲胄嵌噬铃砂,手里举着锁魂幡(绘倒转三孔铃):“你们以为平衡是救赎?错!执念就该被碾碎!”摇动幡旗,执念茧突然膨胀,魂影们嘶吼着扑向创世铃虚影,碎片上的“衡”字纹开始褪色。
阿槿将沙棘汁泼向执念茧,汁水滴落处,斗笠人先祖的魂影突然停住——他怀里掉出半块龟甲,刻着“我改‘灭’为‘绝’,原是怕孙儿记恨仇家”。秦六用莲露擦过茧上的船娘魂影,她的泣盼里浮出夫君归航的幻象:“原来她怕的不是离别,是没说出口的‘我等你’。”
独狼的金纹铃突然炸响,震碎殿角的禁纹碑(刻“灭执念者得永生”),碑下露出初代守铃人的手札:“执念如潮,涨时别堵,落时别追,顺其流,方为衡。” 手札页间夹着并蒂莲种(同心镇遗留),落地即生根,缠上执念茧,开出金红花。
余党首领挥黑甲砸向创世铃碎片,独狼纵身跃上玉座,金纹疤与碎片共振,茧里的魂影们突然平静——斗笠人先祖望着龟甲流泪,阿念接住夫君的断刀,船娘对着归帆铃笑了。执念茧化作光雨,最后半片碎片融入创世铃,三孔铃终于完整,“生”“灭”“衡”三纹流转如活物。
“不——!”余党首领举幡欲撞创世铃,却被自己的执念反噬(他童年因斤两争执害死父亲,执念是“公平都是假的”),黑甲崩裂,露出胸口的铃形疤——与衡九兄弟同款,只是早己发黑。
创世铃悬于神殿中央,三孔喷出三色光:生孔的沙棘苗缠上余党,灭孔的莲瓣裹住他的执念,衡孔的玉光洗去他疤上的黑。首领突然痛哭:“爹,那斤肉钱……我早该还的……”
老艄公将新桨靠在玉座旁:“你看,执念从不是敌人,是没解开的结。”阿槿摸着创世铃,听见无数细碎的铃音——青溪镇的寻常铃、归途铃的清响、离帆铃的潮声,全在共鸣。
独狼颈间的金纹铃与创世铃相吸,化作道光融入铃身。穹顶琉璃突然映出人间:张屠户笑着给街坊多割肉,李绣娘把歪针绣成花,归人登船时,离帆铃响成“我走了”,归航时,响成“我回来了”。
秦六望着光里的人间:“原来创世铃从不是要我们消灭执念,是教我们——让生有处去,灭有归途,衡是那道不松不紧的风。”
创世铃的光穿透神殿,照向海面、人间、地心。风里的铃音越来越轻,像融入了每个呼吸里——护平衡者,从不是某个人,是每个懂得“让执念流走”的灵魂。
老艄公的新桨在风里轻晃,铃音混着他的低语:“路还长呢。”
阿槿与秦六走出神殿,海底的光在身后铺成路,路尽头,人间的烟火正旺,铃音藏在炊烟里,藏在笑骂里,藏在每个“未完待续”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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