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月夜探洞

苗寨的梆子声惊破三更天的寂静，林小满握着莲花状玉牌站在风雨桥头。月光为吊脚楼镀上银边，阿朵将浸过草药汁的布条缠在手腕，竹笛斜插腰间；阿郎则把五彩丝线系紧竹篓，镰刀上抹着自制的驱虫药。三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在青石板上交织成神秘的图腾。

“记住，洞内的铜铃一响，立刻屏住呼吸。”阿郎压低声音，指了指腰间摇晃的铃铛，“那些蛊虫靠气味追踪，我们身上的艾草味撑不了太久。”林小满点点头，温暖能量在体内悄然流转，她“看”到阿郎眼底跳动的紧张与期待——少年将祖父留下的兽骨匕首贴身藏好，那是当年抵御蛊虫的唯一遗物。

后山的夜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息，三人避开巡逻的村民，沿着陡峭的山壁攀爬。林小满的记忆沙漏突然亮起，浮现出母亲二十年前的画面：年轻的学者背着行囊，在月光下绘制蛊洞方位图，身后的脚印里渗出暗红血迹。“往右三米，那里有藤蔓掩盖的石阶。”林小满拉住阿朵，玉牌在月光下微微发烫，照亮了隐藏在蕨类植物下的古老石阶。

蛊洞石门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冷光，门两侧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林小满将玉牌按在石门凹槽，金光顺着符文纹路蔓延，古老的机关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小心！”阿郎突然拽住她后领，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树干滋滋冒烟。

石门缓缓开启，潮湿的瘴气扑面而来。洞内漆黑一片，唯有深处传来幽蓝的荧光。林小满的记忆沙漏疯狂旋转，画面中闪过唐代画工在石壁上刻下的警示：“入洞者，破三关，方可见真章。”她握紧玉牌，金光化作萤火照亮前路，只见地面布满刻着蛊虫图腾的石板，墙壁上镶嵌着成对的青铜烛台。

“第一关应该是‘辨影蛊’。”阿郎蹲下身，指着石板上若隐若现的阴影，“每块石板下都藏着食影蛊，一旦踩错……”他话音未落，阿朵突然惊呼——她的影子不知何时脱离身体，在地面扭曲成蛊虫形状，正缓缓爬向最近的石板。

林小满的温暖能量如潮水般涌出，她“看”到阿朵心底翻涌的恐惧，同时捕捉到记忆沙漏中的线索：母亲曾在笔记里画过特殊的步法。“跟我学！”她拉起两人，按照记忆中的步法在石板间跳跃，每一步都精准踩在莲花纹的缝隙中。当最后一块石板在脚下发出“咔嗒”声响，墙壁上的青铜烛台突然燃起幽蓝火焰。

第二关的通道弥漫着紫色烟雾，林小满的记忆沙漏再次浮现画面：母亲戴着用艾草编织的面罩，在烟雾中辨认石壁上的符文。“屏住呼吸，看符文的走向！”她扯下衣襟捂住口鼻，玉牌的金光穿透烟雾，照亮岩壁上扭曲的文字——那是苗文与梵文的混合体，记载着“以声破雾”的秘诀。

阿朵立刻会意，抽出竹笛吹奏巫医调。空灵的笛声在洞窟中回荡，紫色烟雾如潮水般退去。但当笛声停止的瞬间，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赤瞳蛊虫从裂缝中涌出。林小满将温暖能量注入玉牌，金光化作屏障将三人护住，同时在记忆沙漏中搜索解法。“阿郎，用引灵草！”她大喊，“这些蛊虫怕血魂草的伴生植物！”

阿郎迅速掏出引灵草，捣碎后撒向蛊虫。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蛊虫接触到草药汁液，竟发出痛苦的嘶鸣，纷纷退去。然而，通道尽头的黑暗中，传来更加阴森的铜铃声，比之前听到的任何声响都要沉重，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

第三关的石门紧闭，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蛊虫图案。林小满的记忆沙漏几乎要炸裂，画面中母亲浑身是血，正用狼毫在石门上绘制破解符咒。“血为引，念为咒！”她咬破手指，在玉牌上画出莲花纹样，鲜血与金光融合，渗入石门缝隙。石门缓缓升起，露出一条铺满发光蛊虫的甬道，尽头处，一个巨大的青铜鼎散发着诡异的黑雾。

“那就是五十年前的控心蛊祭坛……”阿郎声音颤抖，“当年阿爹就是在这里……”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阴笑打断。黑暗中，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缓缓走出，手中的蛊笛泛着冷光，周围环绕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人脸在痛苦扭曲。

“外来者，以为破解机关就能窥探蛊洞的秘密？”神秘黑影的声音像是从多个方向传来，令人毛骨悚然。林小满的温暖能量剧烈震颤，她“看”到黑影记忆深处闪过敦煌火焰标记的玉佩——正是在张建国身上看到的那个！

阿朵立刻吹响竹笛，试图扰乱对方的蛊虫阵；阿郎挥舞镰刀冲上前，却被黑影甩出的黑雾缠住。林小满握紧玉牌，将全部温暖能量注入其中，金光与黑雾激烈碰撞。记忆沙漏疯狂运转，她突然想起母亲笔记中的最后一句话：“月圆之时，心灯长明。”

抬头望向洞顶，一缕月光恰好透过石缝洒下。林小满将玉牌对准月光，莲花状的金光瞬间暴涨，照亮了黑影面具上的裂缝。就在这一瞬间，她看清了黑影手腕上的火焰纹身——与敦煌盗宝人如出一辙！黑影显然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身形微微一滞，而这短暂的破绽，正是反击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