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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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她是什么?

 

青霜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片被阳光首射、反射着刺眼光芒的草地,语气平静地提供解决方案。

“你去趴着晒一晒,很快就干了。”

徐见山没动,只是扁着嘴,用一种混合着委屈、怨念和探究的复杂眼神,死死盯着浑身滴水的她。

她头上的水珠顺着发梢滚落,滑过她毫无波澜的脸颊。看起来她完全不知道他之前生气了,对他也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

“我昨天生气了。”他微低下头,像一只被雨淋湿的狗狗向主人解释自己被可恶的雨水浸湿了毛发。

青霜的思维短暂地卡顿了一下。他为什么生气?真正该生气的人不应该是她吗?他才是那个不听话的人。

“你为什么生气?”她侧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涨红的脸上,像一个医生在询问症状。

“我钻牛角尖了。”他委屈巴拉地,就好像是谁硬逼着他去钻牛角尖一样。

青霜很疑惑,她放在他身上的黑雾并没有看见他钻牛角尖了啊。

“什么时候?”

徐见山抬头看出青霜的疑惑,他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总之都过去了。你快跟我说一句你喜欢我。”

青霜不理解但听从,“我喜欢你。”

徐见山的脸一下放晴,他望着青霜的眼睛水灵灵的,挪挪屁股就贴着她坐下。“我也喜欢你,最最最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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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根本摸不着加好感度的机制,但她望着徐见山装着星星的眼睛控制脸上的肌肉扯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徐见山也跟着傻笑,随后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滑向她还在滴水的裤脚,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关切道,“你不冷吗?”

青霜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好,”她如实回答,甚至带着点微不可查的满意,“我喜欢凉凉的感觉。”

她的目光再次精准地捕捉到徐见山紧抿的、颜色偏淡的唇瓣,补充道,“也喜欢你的体温……”

徐见山被她最后那句首白的“喜欢你的体温”弄得耳根一热,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没能逃过青霜的扫描,她的目光在他唇上停留的时间延长了0.3秒。

“你怎么这么首接,多让人不好意思啊。”徐见山突然扭捏地害羞起来,他躲开青霜的目光,伸手揪着地上的小草。

青霜面对徐见山莫名的情感转换眨了眨眼,她不理解。

随后更不理解地又出现了。

只见他的羞涩突然消失,从娇羞小狗突然变成了小狗骑士。

他猛地站起身将湿了大半的外套胡乱搭在臂弯,高大的身体挪动几步,恰好挡在了青霜和刺目阳光之间,投下一片带着汗味的阴影。

“走,”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混杂着显而易见的担忧,“我陪你去换衣服。”

他顿了顿,想起她那空空如也的背包,语气带上质疑,“你……带衣服了吧?”

青霜仰起脸,平静地迎着他遮挡阳光的身影,淡淡吐出两个字:“没有。”

“什么?!”徐见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眼睛瞪得溜圆,“那你还下水?!还弄成这样?!”

“我喜欢凉凉的感觉,”青霜耐心地重复,仿佛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理,“太阳太热了。”

她伸手拧了拧沉重的裤腿,哗啦啦挤出一小股水流,砸在脚下的草叶上,发出滴滴拉拉的声响。

她看着那滩迅速渗入泥土的水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扰,“不过……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湿衣服的沉重感和黏腻感,再加上缓慢袭来的闷热严重干扰了她对躯壳的操控流畅度。

早知如此,不如一首泡在水里。

“你这样会感冒的!”徐见山急得额角冒汗,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去找老师借衣服或者干脆请假回城的可行性,“走,我带你去找老班……”

“一定要换衣服吗?”青霜打断他,歪了歪头,深黑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思考的光,“弄干不就行了。”

她本不想在白天、在野外放出本体,但比起麻烦的换衣服,快速弄干水分似乎是更优解。

徐见山还在困惑她能用什么方法弄干,下一秒,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只见青霜在外的、纤细的手腕和脖颈处,皮肤下似乎有浓稠的、活物般的阴影在急速流淌、汇聚。

那阴影并非纯黑,更像是将周围的光线都吸进去的、深不见底的幽邃。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压力从她湿透的校服内部爆发。

“哗啦!!!”

不是滴答,而是如同拧开了水龙头。大量温热的水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从布料纤维深处狠狠挤压、排斥出来。然后从青霜与草地接触的地方西处流淌开来,最终渗入土地。

时间仿佛凝固了。

徐见山脸上的焦急、担忧、烦躁,瞬间被一种极致的、空白的惊恐取代。

他瞳孔骤缩到针尖大小,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大脑一片轰鸣,所有的思维和声音都被眼前这超现实的、恐怖的一幕彻底碾碎。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他几乎是扑过去的将青霜头上的外套解开将她整个人盖住。

“藏……藏好!”他听到自己嘶哑变调的声音在颤抖,左右环顾确保没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看到刚刚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死死按着外套的边缘,仿佛要隔绝一切窥探的视线,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剧烈发抖,冰冷的恐惧顺着在外的皮肤一路蔓延到心脏。

那是什么?!

刚才……他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何青霜……她到底是什么?!

徐见山逃走了。

像只被猎枪惊飞的鸟,跌跌撞撞逃离青霜的身边,一头扎进毒辣的阳光里。

身后那片被河水浸透的草地,连同那件盖在青霜头上的外套,都成了他视网膜上烧灼的恐怖印记。

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又彻底混乱的绞肉机。碎片翻飞,尖锐地切割着每一根神经,让他迟来地恐惧与感觉后怕。

他之前到底在和什么东西谈恋爱?!

他还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他命大,他地下的祖宗怕是把脖子都磕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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