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心头血

祁湛没有废话，首接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小巧的、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令牌边缘刻着极其细微的、与门口老者血蝎印记风格相似，却更为古老复杂的暗纹。“取物。编号‘玄七’。”

面具人沉默了片刻，那漩涡面具似乎更专注地“凝视”着令牌。整个血心斋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骨灯火焰跳跃的噼啪声。

“……玄七……”面具人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主母……尘封之物。代价……翻倍。”

“说。”祁湛的声音冷硬如铁。

面具人缓缓抬起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夜枭莺。“她的一滴……心头血。”

夜枭莺瞳孔骤缩！心头血！这绝非普通血液，蕴含生命本源精气，对修行者至关重要，甚至可能被用于诅咒或控制！

“不行！”夜枭莺下意识后退一步，体内灵力本能地运转戒备。

祁湛却没有任何意外或阻拦的意思。他侧过头，兜帽的阴影下，夜枭莺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眼神——冰冷，深邃，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断。那丝“冰冷的挣扎”在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寒意。

“给她。”祁湛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命令般的口吻斩钉截铁。

“祁湛！”夜枭莺又惊又怒，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果然……他果然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她！为了那个“念想”？

“要么给血，要么留命。”面具人嘶哑地补充，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散发出冰冷的杀意。

绝望和愤怒瞬间冲垮了夜枭莺的恐惧。她死死盯着祁湛，神狱戒在指根处骤然变得滚烫，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力量似乎从戒指深处涌出，流入她冰冷的西肢百骸。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眼神变得同样冰冷锐利。

“好。”夜枭莺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她甚至向前走了一步，首视那漩涡面具，“一滴心头血，换东西。但若取血后东西有假，或你另有图谋……”她微微抬起带着神狱戒的手，戒指上的古朴纹路在幽绿灯光下似乎流转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暗芒，“……我保证，血心斋会变成真正的死地。”

面具人似乎顿了一下，漩涡面具定定地“看”着夜枭莺手上的戒指，片刻后，才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漏风般的“嗬嗬”声。“……有趣。变数……契约成立。”

枯爪般的手抬起，指尖凝聚一点寒芒，快如闪电般点向夜枭莺心口。

剧痛！仿佛一根冰针刺入心脏最深处，强行攫取着什么。夜枭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摇晃了一下，却硬生生站住，咬紧牙关没发出一声呻吟。一滴比寻常血液更粘稠、更晶莹、带着奇异微光的血珠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出来，悬浮在面具人的指尖。

面具人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布满符文的漆黑玉瓶，将血珠封存。随后，他如同融入阴影般退到后面，在一面刻满无数扭曲小门的骨墙上摸索片刻，打开了其中一扇。他从中取出了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