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易成功

终于，在夜枭莺指尖那缕微弱气流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

那只凝聚着毁灭灵力、悬而未决的手，猛地一握！

“轰！”

暗红的毁灭灵力如同被强行掐灭的火焰，瞬间消散于无形！

堵在退路上的月白身影，周身那狂暴得几乎要撕裂空间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虽然依旧冰冷刺骨，带着令人窒息的危险感，但那股纯粹的、毁灭一切的疯狂，被强行压了下去！

祁湛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抽空了所有支撑的力量，他猛地用手撑住旁边半截焦黑的树干，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赤红尚未完全褪去，如同燃烧着未烬的余火，但深处那冰冷的、属于“祁湛”的理智，己经重新占据了主导！

他死死地盯着夜枭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极致的痛苦、有冰冷的审视、有滔天的杀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那缕微弱生机的本能渴望。

“……过来。” 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染血的喉咙里挤出来的，“若无效……死。”

沙哑的命令如同冰锥刺入耳膜，带着血腥气和不容置疑的决绝。那翻涌的赤红虽被强行压下，但祁湛眼中属于“人”的冰冷理智，反而比之前的疯狂更加令人心悸。他撑在焦黑树干上的手背青筋暴起，毒纹的蠕动并未停止，每一次细微的搏动都昭示着体内那九幽噬心毒的狂暴力量随时可能冲破他强行构筑的脆弱堤坝。

交易成立。但这交易，建立在刀尖之上。

夜枭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识海因刚才强行引动空间能量带来的撕裂般剧痛和身体的虚脱感。扔掉那把无用的锈柴刀，如同扔掉一个累赘的象征。她挺首了背脊，尽管这动作让她眼前阵阵发黑，颈侧伤口火辣辣地疼。眼神却如淬火的寒铁，没有丝毫退缩。

一步，一步。

她朝着那倚靠在残木旁的身影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腐叶与粘稠的血泊中，发出轻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声响。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毒气的甜腥、以及祁湛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刺骨的危险气息，几乎凝成实质，压迫着她的神经。

十米的距离，如同跨越地狱的鸿沟。

她能清晰地看到祁湛胸口那被暗沉黑血浸透的衣襟，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那可怕的伤口，让更多的黑血渗出。能看清他手背上那如同活物般狰狞蠕动的青黑毒纹，如同地狱的藤蔓缠绕着他苍白的手臂。更能感受到那双眼睛——冰冷、审视、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锐利和毫不掩饰的杀意——死死锁在她身上，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

终于，她走到了距离他仅有三步之遥的地方。这是她能承受的极限压迫感，再靠近，她怕自己会被那无形的威压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