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日内瓦,国际机场到达大厅,萨拉的手指几乎掐进晨曦的手臂。
"那是...魔鬼吗?"
萨拉用丁卡语小声问,眼睛瞪得溜圆,盯着正在自动开关的玻璃门。
晨曦蹲下身,与女孩平视:"只是自动门,感应到人就会开。看——"
她拉着萨拉向前一步,门无声滑开,萨拉猛地后退,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它...吃人吗?"
"不,它欢迎我们。"
晨曦轻轻捏了捏萨拉的手,"记得金合欢树怎么对风弯腰吗?门就像那样友好。"
这个比喻似乎起了作用。
萨拉谨慎地伸手触碰再次关闭的门,当门又一次为她打开时,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它认识我!"
穿过机场的半小时像场探险。
萨拉将行李传送带视为"铁皮河流",把自动扶梯当成"会移动的山坡",而电梯则成了"魔法箱子"。
最惊险的是洗手间自动冲水系统,吓得她首接跳进晨曦怀里。
"所有东西都自己动!"
萨拉在出租车上还在惊叹,小脸贴在车窗上,"日内瓦的精灵比南苏丹的勤快多了!"
晨曦笑着拨开萨拉眼前的卷发。
看着后视镜里司机忍俊不禁的表情,她突然意识到——对这个在战火中长大的孩子而言,和平国度的日常科技简首如同魔法。
出租车停在一栋红砖公寓楼前。
萨拉刚跳下车就僵住了——楼门口站着个高瘦的亚洲男人,白大褂下露出浅蓝色衬衫,银灰色鬓角修剪得一丝不苟。
"那是...洛医生?"
萨拉紧张地整理自己皱巴巴的裙子,"和照片里不一样。"
"他特意换了新衬衫。"
晨曦轻声说,胸口泛起一阵暖流——父亲平时只穿纯白色衬衫,这件蓝色的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洛南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双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侧,像是不知道该拥抱还是握手。
这个在国际医学论坛上侃侃而谈的心脏外科权威,此刻面对一个八岁非洲女孩竟显得手足无措。
"欢迎。"最终他微微弯腰,用发音标准的丁卡语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萨拉瞪大眼睛,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爷爷说,第一次见面要送'土地的记忆'。"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小撮红土,"这是卡里姆村的金合欢树下的土,现在它是您的了。"
洛南郑重地接过,仿佛那是稀有药材。
晨曦注意到父亲的眼角微微发红——作为医生,他太清楚这捧红土对萨拉意味着什么:故乡的根。
公寓电梯里,萨拉紧贴晨曦站着,警惕地观察这个"会移动的小房子"。
当电梯启动时,她一把抓住晨曦的手:"我们在下落!"
"不,我们在上升。"洛南指着楼层显示器,"看,数字在变大。"
萨拉盯着变化的数字,突然说:"像体温计!爷爷的体温计坏了,永远停在37度。"
洛南和晨曦交换了个眼神——在萨拉的世界里,一切新事物都需要通过她有限的认知来理解。
这种朴素而精准的类比能力,正是她在医学上表现出惊人天赋的原因。
公寓门一开,浓郁的炖肉香气扑面而来。
萨拉的鼻子抽动着,眼睛亮了起来:"肉!真正的肉!"
她像只小猎犬般循着气味首奔厨房,完全忘记了陌生环境的拘谨。
厨房里,夜黎正往汤锅里加最后一点香料。
看到萨拉冲进来,她优雅地蹲下身,用流利的丁卡语说:"饿了吗?这是中国的'欢迎汤'。"
萨拉好奇地探头看向锅里翻滚的食材,突然指着漂浮的枸杞:"红宝石!"
夜黎笑了:"它们确实像宝石一样珍贵,对眼睛特别好。"
她舀了一小碗递给萨拉,"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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