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师识趣地离开了。
夜黎跪在轮椅前，平视洛南的眼睛："今天在董事会上，我看着那些人的脸，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嗯？"
"这些年，我们太执着于证明什么了。"
夜黎轻声说，
"证明洛氏比夜氏强，证明我们是对的...但到头来，有什么比活着，比在一起更重要？"
洛南深深看着她，突然说：
"我梦见了很多...手术时。大部分都模糊了，但有一个画面特别清晰——你穿着那条红裙子，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里笑。"
夜黎记得那天。
她故意迟到了半小时，想给这个傲慢的商界新贵一点下马威，却被他早己准备好的白玫瑰和了如指掌的菜单打败。
"那时候你真讨厌。"她笑着说，"连我喜欢吃什么都知道，肯定调查我。"
洛南也笑了："因为我从五岁就决定要娶你，当然要做好功课。"
两人相视而笑，在那一刻仿佛回到了没有伤病、没有勾心斗角的纯真年代。
康复训练比想象中更艰难。
当洛南第一次尝试站立时，双腿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不到三秒就跌回了轮椅。
夜黎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却不去扶他。
"再来。"洛南咬着牙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第二次，他坚持了五秒。第三次，七秒。
当洛南终于能靠着助行器走完病房的长度时，他像个孩子般欢呼起来，随即因为胸口疼痛而倒吸冷气。
夜黎笑着摇头，小心地扶他回到床上。
"医生说下周可以考虑出院了。"
夜黎整理着床单说，"但需要继续门诊康复治疗。"
洛南的眼睛亮了起来："孩子们一定很高兴。"
"他们己经把你的房间改造成了'康复中心'。"
夜黎笑着说，
"晨曦画了详细的'康复进度表'，北辰则准备用他的玩具听诊器给你做检查。"
洛南大笑起来，这次成功控制住了幅度没有牵动伤口："我的小医生们。"
出院那天，阳光出奇地好。
夜黎推着轮椅上的洛南来到医院的花园，让他最后呼吸一下这里的空气。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地方。"洛南仰头看着蓝天，"它教会了我最宝贵的一课。"
夜黎在他面前蹲下，握住他的手："什么课？"
"活着不是理所当然的礼物。"洛南轻声说，"每一天，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奇迹。"
夜黎的眼眶了。她俯身亲吻洛南的手背："那么，洛先生，接下来你想怎么使用这个'奇迹'？"
洛南望向远处，那里有几个孩子正在追逐嬉戏，笑声随风飘来：
"我想看晨曦毕业，看北辰踢第一场足球赛。"
他转向夜黎，眼中盛满温柔，"我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坐在摇椅上嘲笑对方的白头发。"
夜黎笑着点头："听起来是个完美的计划。"
"还有，"洛南补充道，"我打算辞去CEO职位，只保留董事长头衔。日常运营交给年轻团队。"
夜黎惊讶地挑眉："真的？那个工作狂洛南居然主动放权？"
"医生说我必须减少压力。"
洛南狡黠地眨眨眼，"何况，我想把更多时间留给...这个。"
他从轮椅侧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对朴素的白金婚戒——与他们结婚时的奢华钻戒截然不同。
"重新开始。"洛南轻声说，"不再为证明什么，只为...活着，爱着。"
夜黎的泪水终于决堤。
她接过戒指，在阳光下细细端详，内圈刻着一行小字：每一天都是奇迹。
"我给你戴上？"她哽咽着问。
洛南伸出左手："我的荣幸。"
当戒指滑过指节时，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晨曦和北辰跑向他们，一个手里挥舞着新画的"出院证书"，一个抱着玩具医疗箱。
阳光洒在这一家西口身上，为新的开始镀上温暖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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