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洛南被转入普通病房。撤掉大部分监控设备后，他看起来更像平常的自己，只是动作迟缓得像个老人。
当夜黎扶他坐起来喝第一口水时，他的手抖得厉害，半杯水洒在了病号服上。
"该死！"洛南罕见地咒骂出声，声音里满是挫败。
他试图自己擦干水渍，却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好——纸巾在他指间皱成一团。
夜黎默默接过纸巾，轻轻擦拭他的胸口："没关系，慢慢来。"
"怎么会没关系？"
洛南的声音突然提高，
"我连一杯水都端不稳！公司怎么办？你和孩子们怎么办？"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监护仪上的数字开始飙升。
夜黎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等他平静下来才开口：
"公司有我和团队在，运转得很好。孩子们每天都问什么时候能来看你。"
她停顿了一下，"至于我...我需要的是你活着，洛南，不是你的完美。"
洛南别过脸去，但夜黎还是看到了他眼角闪动的泪光。
她俯身抱住他，感受着他瘦削的脊背在自己掌心下的颤抖："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陈秘书急匆匆地走进来："夜总，抱歉打扰，但董事会..."
"出去说。"夜黎迅速起身，跟着陈秘书来到走廊。
"周副董事长提议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陈秘书压低声音，
"说要重新评估洛总的履职能力。他们己经联系了几个大股东..."
夜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周副董事长周永昌是洛氏元老，也是当年反对洛南收购夜氏最激烈的人。
如今洛南病倒，这头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了。
"通知所有董事，明天上午九点紧急会议。"
夜黎的声音像淬了冰，"同时联系我们的盟友股东，确保表决权。"
陈秘书犹豫道："但洛总现在的情况..."
"洛总把公司交给我了。"
夜黎打断他，眼中闪烁着洛南般锐利的光芒，
"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履职能力'。"
回到病房，夜黎己经换上了温柔的表情。
但洛南太了解她了，一眼就看穿了伪装："出事了？"
夜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周永昌想趁机夺权。"
出乎意料的是，洛南并没有暴怒。他靠在枕头上，目光平静："你打算怎么做？"
"先发制人。"
夜黎在床边坐下，
"我准备提前启动新能源子公司上市计划，稀释他的股权。同时放出风声说他在印尼项目的账目有问题。"
洛南微微挑眉："釜底抽薪？这不像你的风格。"
"跟你学的。"夜黎调皮地眨眨眼，"不过最终决策还是需要你..."
"不。"
洛南轻轻握住她的手，
"你才是现在的决策者。我相信你的判断。"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何况，我现在这样子，能做什么？"
夜黎听出了他声音中的苦涩，正想安慰，洛南却己经调整好表情：
"去吧，给那些老狐狸点颜色看看。"
第二天的董事会会议持续了六个小时。
当夜黎踩着高跟鞋回到医院时，己是华灯初上。
推开病房门，她惊讶地发现洛南正坐在轮椅上，由康复师陪着做简单的上肢训练。
看到夜黎，洛南立刻停下动作，眼中满是询问。
"解决了。"夜黎脱下西装外套，露出胜利的微笑，"周永昌自愿提前退休，去'专心打理'他的印尼项目。"
洛南眼中闪过惊讶："这么快？"
"我给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夜黎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包括不向监管机构举报他那些'账目问题'。"
洛南轻笑出声，随即因为胸口疼痛而皱眉："我早该知道...惹谁都别惹夜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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