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道极大,裹挟着上位者惯有的强势和不容反抗。
虞星苡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整个人被迫旋转过来。
“谁啊?脑子......”
她惊怒抬头,瞬息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浅绿眼眸。
虞星苡刚要吼出的话随即止住,轻咳了声,转了个弯,
“脑子长得还挺圆溜的呢,啊哈哈哈……”
纪言修垂眸看她,并未言语,拽着她便往夫子堂外走。
“喂喂喂!太子!你干什么!”
虞星苡被这力度拽得踉跄往前,只得跟着他的脚步朝前走。
纪言修仍然没说话,只是自顾自拽着她。
“太子!你要带臣女去哪里?”
虞星苡手腕被攥得生疼,试图挣脱这桎梏,却撼动不了分毫。
问他话,他又不答,仅是拽着她走。
任凭虞星苡再好脾气此刻也受不了。
她疯狂甩手,也不顾上尊卑了,径首吼道:
“纪言修!你干什么!疯了吗?!”
纪言修闻声,浅绿眼眸一闪。
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借着她的挣扎力道,将她猛又拉近了一步。
两人靠近间,纪言修蓦然回身,未控制好距离,竟使得薄唇险险擦过她的脸颊。
“!!!”
感受到面容传来的柔软触感,虞星苡震惊看向他,满眼愕然。
纪言修似被这意外之吻也惊得愣了神,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心跳近乎要跳出胸膛。
怎么回事?
他……亲到她了?!
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不反感。
他分明,分明是那般讨厌她的,讨厌她的骄纵,讨厌她的死缠烂打。
可这不该有的亲密,非但没有激起他预想中的厌恶,反而点燃了某种陌生到混乱,以及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们本就身处学府较为僻静的角落,两人之间的距离呼吸可闻,心跳声自也是如此。
“你!”虞星苡终于找回了声音,又羞又恼,用尽浑身气力抽回自己的手,“纪言修!你脑子被门夹了吗?放开我!”
天杀的!傻逼剧情!又他妈来了!
这还好是纪言修不小心碰到她,要不是她碰到了他,她都不敢想自己会死的多有仪式感。
纪言修被她一吼,像是被烫到般,下意识松开了钳制。
可松开的瞬间,心底却涌起股莫名的失落,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更加烦躁。
其实,自她从教室出来后,他就鬼使神差跟上了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上,只是,看到阿怀那般护她,心中有股无名的怪异感。
不论缘由便将她拽走,也是因听到了阿怀对她所说的那些话,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纪言修甚至在那一刻,还产生了种‘她心仪之人不是我吗?为何要与阿怀有牵扯’这般可笑又荒谬的想法。
虞星苡瞪他一眼,“太子若是无事言说,那臣女便走了。”
纪言修顿了顿,薄唇轻启,“阿怀待你这般好,你那般对他,不觉得绝情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锥,狠狠扎进虞星苡的耳膜。
虞星苡杏眼圆瞪。
他这话什么意思?来替季砚怀抱不平吗?
他,纪言修。
这个曾经恨不得昭告天下心悦她的少年郎,现如今竟然在替另一个男人质问她,质问她为何辜负了季砚怀的好?
纪言修话音刚落,便后悔了。
他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
他想问的分明是,阿怀待她这般好,她可有半点动容?
可这话他问不出口,他也不知以何种身份去问,更不想让她察觉他的异样。
因而,这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最伤人的指控。
虞星苡只觉得一股荒谬至极的感觉裹挟着她,让她几乎要嗤笑出声。
那浅绿眼眸里的‘正义凛然’此刻在她看来,简首是一场天大的讽刺。
虞星苡甩开他的手,抬眼间,眸中满是不屑之色,“那么太子殿下觉得臣女该如何做,才不算绝情?”
听着少女的反问,纪言修蓦然哽住了,舌尖尝出了些许莫名涩意。
是啊,该如何做才算不算绝情?让她坦然接受阿怀那份近乎越矩的维护吗?
光是想象,那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烦躁就冲上了头顶,让他几乎想立刻摧毁那虚幻的画面。
“本宫......”纪言修垂眸,霎那间,只剩无尽沉默。
他不明白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发现自己在她面前总是如此笨拙,明明想靠近,却总是把事情推向更糟的境地。
虞星苡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心中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那憋了将近三年的怒意,在此刻,终于忍无可忍迸发出来:
“纪言修,真正绝情的,难道不是那个轻易就把过往忘得一干二净,转过头却来指责别人不够情深义重的人吗?”
待她吼完,纪言修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脑袋嗡嗡作响。
他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身体无意识前倾想要靠近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他却说不出来。
好奇怪啊,他想要说什么呢?
为什么他觉得那么委屈,那么心痛呢?
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她解释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般,可他要解释什么呢?
种种情绪激烈翻腾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虞星苡话音落下,带着未消的余怒抬眸,却意外撞入少年浅绿色的眼眸。
那双眸子里没有预想中的愠怒,反而似有深潭暗涌。
无数难以言喻的情绪自他眼底翻腾而起,几乎要冲破那层清浅的绿。
那翻涌的情绪......竟是如此熟悉。
熟悉得像是早己刻入骨血,像是在以往的岁月长河中,她早己见过千千万万次。
虞星苡蹙眉,只觉荒谬,她摒弃脑中的想法,转身便跑。
纪言修抬手想去抓那道身影。
阿苡……别走……
无声的呐喊在他胸腔里冲撞,却被更汹涌的剧痛碾得粉碎。
一股撕裂般的剧痛毫无征兆从心脏深处炸开!
那痛楚如此猛烈,远比刚才因她眼神带来的刺痛要强烈百倍。
“嗬...嗬嗬...”
他猛地后退靠在树下,大口喘着气,却吸不进足够的空气。
不是厌恶吗?不是讨厌她的骄纵和死缠烂打吗?
那现在这好似剜心蚀骨的痛,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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