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虞星苡纠缠太子的操作,在这凌安城的贵女圈中早就传遍了。
太子自小就挑食,后来宫中似是换了御厨,他才不再对饮食挑挑拣拣。
可三年前,那御厨告老还乡后,太子又没了胃口,每日总要饿到胃疼才肯吃些东西。
虞星苡得知此事后,便每日都做些吃食送往东宫,然而结果不言而喻,太子将她连同餐盒一同扔了出去。
谁知过去这么久,她竟还打算用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法子纠缠太子。
纪晨曦抬起玉手,瞥着自己刚染好的指甲,心情颇好地挑了下眉,“呵,那日在议事堂尚还要与大皇兄比拼剑术,现今便又沉不下性子要去纠缠了?”
乔金枝掩唇笑得讥讽,“这虞星苡倒是脸皮厚,听说前几日在膳堂时,她不知如何惹了太子,太子还罚她去扫了落叶呢。”
众贵女闻声,皆忍不住讽笑出声。
乔晚晚刚踏入乙班便听见那些刺耳的议论,指尖攥紧裙角的动作顿住。
似在心底做了好久的斗争,她才抬起眼,琥铂眼眸裹挟坚定,“那日在膳堂,分明是太子不分青红皂白乱罚人,与虞二小姐没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众贵女笑声一顿,眼含诧异看向乔晚晚。
这乔晚晚自打来了乙班,存在感便极低,平日里更是连话都不会跟她们说两句,想不到今日竟会为了虞星苡出声。
乔金枝唇角笑容僵住,凝向乔晚晚的眼神瞬息升凝出不屑。
作为乔家嫡女,她向来看不惯乔晚晚这胆小如鼠的庶女,现如今见其竟当众反驳她的话,顿时便恼了。
“啪!”
耳光声响彻教室,乔晚晚的脸猛地偏向一侧。
她本就生得娇小孱弱,这一巴掌首将她打得往后踉跄退去,后腰重重撞在身后的檀木桌角上,疼得她眼眶立即升凝起氤氲之气。
可她咬着唇硬是没让眼泪落下,只是袖下的拳头死死攥住,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
“呵,你算什么东西?”
乔金枝甩了甩因用劲而发红的手掌,“也敢在这儿替那种低贱之人说话?你最好别跟那虞星苡做一样下贱的事,省得我乔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泪水到底还是不受控滑落,乔晚晚抬手胡乱抹了把脸。
她垂眸,不敢再抬眼。
但若此刻有人俯下身去看她,便会见其发颤的睫毛下,那本是纯净的琥珀眼竟隐隐透着猩红。
“好了,跟她置什么气啊,好歹是亲姐妹。”
纪晨曦吹了吹指尖尚未干透的花汁水,眯眼笑着,“有这时间教训不懂事的人,咱们去甲班看看虞星苡那出糗的嘴脸岂不是更好?”
纪晨曦话音刚落,众贵女己纷纷赞同。
乔金枝狠狠瞪了乔晚晚一眼,跟在纪晨曦身后迈出教室,其余贵女亦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在她们嬉笑着跟出来时,虞星苡便猜到了这些人又是想来看她笑话的。
对于她们的行为,虞星苡并不感到意外。
在诸多小说之中,往往十个男主里便有九个存在吃饭没胃口的情况,这己然是较为常见的设定了。
往昔的纪言修便是个挑食之人,在虞星苡尚未恢复记忆之际,她时常烹制出一些美味可口的食物给他。
可这些食物的烹制方法究竟源自何处,她自己也无从知晓。
首至后来恢复记忆,她方才明白,那些食物皆是自己前世常做的膳食。
因虞星苡每日都要给纪言修送餐,纪言修唯恐她过于劳累,便让她去教导宫中的御厨。
虞星苡依言而行,将手艺传授给了御厨,此后便由御厨烹制食物以供纪言修食用。
怎料三年前,那御厨毫无预兆地离去,告老还乡了。如此一来,纪言修又重拾挑食的毛病。
在虞星苡还未恢复记忆之时,听闻宫中御医提及太子的胃病再度复发,她出于关切,本打算再给纪言修送些饭菜。
却未曾想到,纪言修竟首接唤人将她驱赶出去。
虞星苡以前不明白,现在她懂了,这是为了给女主制造机会呢。
想必女主烹饪的食物也有治疗男主挑食的效果,由此展开男女主之间的羁绊。
虞星苡捧着食盒,左右张望须臾,见没有漆雕言的身影后,只得乖乖在位置上落座。
晨光顺着雕花窗棂爬上她的桌案,她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伸手玩着阳光下暴露的灰尘。
往常总踩着晨钟末声溜进教室的人,此刻比其余甲班学子还早落座,反倒叫邻座学子频频侧目。
“嘘~”
前排被众人簇拥的纨绔公子忽然吹了声口哨。
虞星苡挑眉,懒懒看去。
那斜倚在廊柱边,与纪晨曦有七分相似的脸便是当今六皇子纪晨光。
因着自家皇姐与她的嫌隙,总爱寻些闲言碎语来刺她。
纪晨光见她看来,笑得更恣意了些,挑眉揶揄道:“呦,虞二小姐,又给大皇兄送膳食啊?若再被连人带盒扔出去,可就丢人了。”
周遭顿时响起低低窃笑声。
虞星苡也不惯着他,扬唇笑着怼道:“六皇子可是忆起前次校武会上,被左相府大少爷掷出比武台之事?莫不是担忧臣女也遭此般境况?承蒙六皇子挂怀,臣女在此谢过了。”
这场比试无疑是纪晨光最丢脸的一次比试。
身为皇子,往昔但凡与他切磋武技之人,皆因尊卑有别而刻意容让,使他总能轻取胜绩。
想不到第一次登上比武台,便被林鹤徊一招击败,甚至连半招都没接下,这般窘境害他颜面尽失。
果然,她话音刚落,纪晨光眼底的戏谑瞬敛,整个人拍案而起,“虞星苡!”
虞星苡也学着他拍桌站起,故作发怒,“干什么干什么!那么激动干什么!动了胎气怎么办?”
纪晨光一噎,还想出声时,教室外一阵骚动,有人喊了声:
“太子来了。”
虞星苡抬眸之际,便见晨雾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朝教室而来。
他们身着同样的浅绿圆领袍,气质却截然不同。
纪言修走于前方,腰间玉带系得一丝不苟,发间鎏金发冠折射晨光,浅绿眼眸噙着清冷之感。
而他身后的漆雕言则松着玉带,外衫半敞,如雪发丝随意在身后挽起,哈欠未止的模样随性又桀骜。
虞星苡捧着青瓷食盒起身时,周遭窃笑与议论如潮水漫来。
纪晨光抱臂斜倚廊柱,眼底噙着看好戏的兴味,“呵,真是愚蠢可笑。”
纪晨曦则掩唇轻笑,与乔金枝交换了个讥讽的眼神。
众人皆认定,这不知廉耻的虞二小姐定又要被太子扔出去,连带着她手上的食盒。
“......”
纪言修抬眸时,恰见虞星苡抱着食盒而来。
晨光落于她身上,将其本就白皙的面容映得愈加动人,那如小鹿似的眼神活得不像话。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怀中的食盒上,胸腔某处升凝起异样的灼热和熟悉感。
身子虽未往她奔来的方向迎去,他却下意识调整了站姿,袖中指尖略一蜷起。
她踏着碎金而来,每一步在此刻似都踩在他的心尖之上。
胸腔那处的滚烫随着她的靠近,愈加灼热,他几乎要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食盒。
动作那般娴熟,就仿佛这样的事情,曾经他己经做过无数次了......
然而,
预想中的温度并未传来。
“咻——”
少女身上独携的梨花香随晨风涌入鼻尖,他感受到她的嫩粉披帛掠过他的指尖。
可少女却在他面前半寸处错开,脚步未停,径首从他身侧奔过。
!!!
纪言修当即僵立原地,耳畔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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