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苡抬眸,嗅着少女穿来时所挟的清香,握着木牌的手稍松了些。
纪言修抿住了唇,其实方才说出口的那一瞬,他便后悔了,他也不知为何,方才就是无端的烦躁。
而那股烦躁,竟来自于他不想看到她跟阿怀那般亲近。
见他不语,乔晚晚扬起下颌,继续言道:“太子是不是因为心中藏着偏见,才会将他人的正常选择都视作别有用心?”
虞星苡动了动唇,望向站在自己跟前的少女。
她娇小的身躯正遏制不住颤抖着,显然这般当众对峙己经消耗了她全部的勇气。
虞星苡突然想到了原著中对于乔晚晚这个女主的描写。
善良坚强小百花√
天生泪失禁体质√
超爱为人抱不平√
所以,她这又是卷进了必有的剧情点吗?
小说法则:男主羞辱某个无名小卒时,女主定会挺身而出维护无名小卒,引起男主注意。
想到这个可能,虞星苡彻底气笑了。
又是这般的情况!
她的存在似乎永远只是为了衬托男女主的高光时刻,连反抗的权利都被一个个冰冷的文字锁死。
什么狗屁天道!什么狗屁剧情!
有本事创死她!别让她莫名其妙老是成为男女主play的一环!
不等纪言修开口说话,虞星苡便将乔晚晚往旁侧拽去,她仰着脸凝向仍是满目不屑的纪言修:
“太子既然认定我进习武场是为了博人眼球,不如打个赌如何?”
纪言修眉峰微挑,眼底掠过些许诧异。
议事堂内的议论声骤然止息,众人皆屏住呼吸看向这对峙的二人。
“赌什么?”纪言修默了片刻,终是抬眸询问。
虞星苡上前半步与他平视,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剑,就比剑术。”
自幼一起长大,虞星苡很清楚纪言修的软肋便是剑。
他向来不通剑术,季砚怀曾笑着调侃过,若她肯认真学剑,只怕会比阿修更厉害。
那时,她也曾有过习剑的想法,纪言修亲手给她削了木剑,季砚怀亲自教导她握剑的姿势。
可她没学几日便喊累,这习剑之事,也便被搁弃了。
如今,那个被揍得满脸淤青还要对她说保护他的少年己经不在了,她也该学会自己执剑。
“呵。”
上方传来一声嗤笑。
虞星苡抬眸时,却恰好撞上纪言修眼底翻涌的暗潮。
那抹绿意深处藏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暴雨前的闷雷,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虞星苡仰着脸,仍是不服输道:“三个月后的校武会上,我若能在习武场赢过你,便算我赢,太子需应下我一个请求。反之,我也可应下太子的请求。”
她若赢了,便当着全府学子的面叫他离她远点,也好破了三年来她纠缠太子的谣言。
若她输了也无所谓,以她对他的了解,应当也是会让自己离他远些。
是输是赢,都是一样的结果。
纪言修垂眸凝视着虞星苡仰起的脸。
她眼尾还凝着未褪的水光,偏生唇角又翘得那样狠,像只被踩了尾巴却硬要炸毛的猫儿。
纪言修只觉胸腔又一次刺痛起来。
可顿了片刻,他还是扬起唇冷笑,“本宫,允了。”
......
*
晚风卷着落花掠过,从议事堂出来后,虞星苡整个人都像蔫掉的花,呆呆站在原地。
“小姐,您竟敢向太子殿下立下这战书,当真是叫小的打从心底里敬佩。”招财围着自家小姐上蹿下跳,激动地跟只猴似的。
他自打跟着小姐,便只见过小姐成日不着调的模样,还从未见过方才在议事堂那满脸倔强冷静的小姐呢。
简首飒毙了!酷呆了!
招财叽叽喳喳又说了一堆,见自家小姐仍是迟迟立于原地,半晌没有开口,忙上前忧心询问:
“小姐,怎么了?”
虞星苡将颤着的手臂抬起,指尖抖得跟食堂打菜阿姨似的,“招财,扶我一下。”
招财一愣,随即双眼锃亮,“啊!奴才懂了,小姐定是想到与太子的比试后,激动的连路都走不稳吧?”
“不是......”虞星苡颤着声音开口,“我吓得腿软,有点站不稳,扶我一下。”
招财:......
虞星苡瞥了眼腰间的武木牌,简首绝望到了极点,仰天长啸:
“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神啊!劈了我吧!”
“轰隆——!”
晴空一声霹雳炸响。
虞星苡立即噤声往招财身后躲。
招财耸肩摊手,“看,真劈了,您又不乐意......啊!”
话音未落,便被虞星苡赏了个暴栗。
脑袋鼓起个大包,招财只得可怜兮兮蹲在旁侧,画着圈圈,“小姐,你无情,你冷漠......”
虞星苡懒得搭理他,食指着下巴并不存在的胡须,细细揣摩起来。
虽说应下了剑术比拼,但往好处想,去学武场也比在室内被季砚怀压迫着读那些西书五经来得好吧?
再者,纪言修那么烦她,想必她在学武场的时候,他也不会过来。
至于乔晚晚,她选择的专长应当也是琴棋书画之类的。
这么说来,进了这学武场,她就能轻而易举躲开主角团,不用担心又莫名其妙卷进剧情里了。
这么想想,这样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思及此处,虞星苡只觉得人生又有了意义。
招财见自家小姐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忙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我的小姑奶奶,您先别乐了,明日起您就得搬去学舍住了,没有奴才在您身边伺候,您凡事可得悠着点。”
虞星苡正对着落日比划剑诀的手蓦地顿住,满脸诧异回身,“学舍?什么意思?”
凌安学府向来不是封闭式学塾,以往住学舍的多是城郊乡野的远路学子,像虞星苡这等家住城中,隔街便能望见府门的,就不必受这住校的拘束。
招财看着自家小姐瞪圆的眼,满是无奈,“就知道小姐您方才在议事堂未认真听季司业颁布新规。”
虞星苡囧住。
自打跟纪言修下了战书后,她的魂都不知道飘哪里去了,哪还听得进什么学舍新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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