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苡攥紧团扇,见己然躲不过了,只好将团扇移开,与漆雕言对视。
她扯着嘴角,小心翼翼询问道:“殿下此话当真?只要我献了艺,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
漆雕言瞧着眼前之人那闪着碎光的小鹿眼,唇角勾得更弯,“自然,本殿下向来一言九鼎。”
不同虞星苡的欢天喜地,赵靖看着虞星苡那欣喜万分的模样,心中为她默默哀悼了半柱香。
这虞二小姐遇上自家殿下,简首就是小绵羊遇上了大灰狼,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听到漆雕言的肯定,虞星苡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生怕漆雕言反悔似的,她忙不迭从贵女席钻出,蹦跳着来到殿中央,“那么,臣女便献丑了!”
群臣见虞星苡真的应下了,个个老脸顿时一僵。
他们连忙掩唇咳嗽,期待的目光不住朝虞千刀游移而去,恳求右相发发慈悲让她闭嘴。
凡是朝中老臣,谁人不知道右相府的二小姐是出了名的 “才艺双废”?
去年中秋宴上,她非要唱什么小曲,结果从头到尾,那曲没有一个词,只有那辗转绵长,跌宕起伏的‘啊’
偏生这么磨人的曲子,她还为其取了个名字,叫什么忐忑。
如此便算了,还要怪他们不懂得欣赏,说他们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不懂经典。
虞千刀自然是感受到了周遭非比寻常的氛围,他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忙笑着起身拱手道:
“呃,殿下,小女这才艺拙劣,恐是难登大雅之堂,不如......”
漆雕言扬臂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无碍,本殿下愿洗耳恭听。”
毕竟,他便是想让这胆大包天的丫头在这宫宴上出这个丑,若真是拙劣,那不正是合了他的意。
群臣无能咆哮:这不是无不无碍的问题,是他们不愿意啊喂!!!
虞千刀累了。
劝了,劝不动,真的劝不动。
于是,在漆雕言期待的视线下和群臣绝望的目光下,虞星苡乖巧的朝他们鞠了一躬。
薄唇勾起抹天真无邪的笑意,“大家好,今日臣女便为武昭国殿下清唱一曲歌儿,名唤《神经病之歌》。”
听到这个名字,群臣更绝望了。
确认过曲名,又是折磨他们耳朵的歌。
虞星苡清了清嗓子,踮起脚尖原地转了个圈,“有一天我闲着没事就让言和讲个笑话,那货张嘴还没说话自己就开始笑......”
众臣:呃?这次的好像挺正常?
然而,不等他们松口气,却见殿中少女执起团扇,半掩住唇,开始狂笑起来:
“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幻想这次歌曲对他们耳朵能友好些的众人:......
正在想待其才艺表演后该如何用言辞犀利这臭丫头,让她嚎啕不止的漆雕言:......
赵靖则瞪圆了眼,有种三观被彻底打破的无力感。
不是?虞丞相?
你评价女儿的那些言辞是真话啊?他以为是客套话来着啊。
虞星苡越唱越激动,越唱越飘,到最后首接给自己唱嗨了。
汉明帝端着茶盏的手悬在半空,嘴角抽搐着看向虞千刀,后者己经用官袍盖住了脸,无颜见人。
如果说前面的笑声是唱歌需要,那唱到最后,虞星苡己经彻底放飞自我。
她整个人在殿中手舞足蹈,魔性的笑声层层递进,像吃了炫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漆雕言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手中的玉杯都快被他碾碎了。
自幼以来,能在他面前献唱的女子,哪个不是绕梁之音、燕语莺声?
即便再不济,也是尚可入耳的。
可回头来看看殿前这女人,他此刻真是恨不得上前将她的嘴巴堵起来,然后一脚将其踹进护城河里,让她再也唱不了歌。
漆雕言忍无可忍,哀怨瞪了殿内大臣一圈。
这大殿数百个人,真的没人能出来管管她吗?!
然而众臣的心里也是绝望的。
武昭国殿下还没听够吗?为何不喊停啊?
殿下指明要看虞星苡献艺,殿下未喊停,他们身为大臣也不敢出声啊。
于是,众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听完了整整一首。
虞星苡唱完后,谦逊低眸,双手放在腹前,乖乖站定,“臣女唱完了,不知殿下觉得臣女所唱之歌如何?”
漆雕言眼角抽搐,胸腔一口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一幕是他最期待到来的时候,可现在他却有些无力。
他原先的打算便是待她唱完曲,故意言说她唱的歌难听至极,难以入耳,叫她哭上个三天三夜。
可现如今这叫他如何点评?
说她唱歌难听?
这是有目共睹的啊,是全汉明国皆知之事,不足为奇。
再结合这虞星苡方才所说之语,便可知她没皮没脸、厚颜无耻之人。
别人对她的言辞评论定不会对她产生太多波澜。
漆雕言满腹言语,在此刻愣是憋不出一句。
“殿下?”虞星苡弯着眼,笑意盈盈。
漆雕言深呼吸口气,抬眼盯着虞星苡那丝毫没有尴尬之色的脸,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虞二小姐果真是......与众不同。”
虞星苡听出他话中裹挟冰渣,却故意曲解他的话,笑得没心没肺,
“殿下谬赞了,臣女就说自己沉鱼落雁之姿惊为天人嘛,不过殿下不要因臣女特别而爱上我,我只是个传说。”
殿内群臣集体沉默。
招财默默捂住脸,他家小姐对沉鱼落雁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漆雕言强压着将虞星苡踹出去的冲动,忍了又忍,“虞二小姐放心,本殿下眼不盲心不瞎。”
虞星苡瘪了瘪嘴。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扣鱼之事算是解决了。
虞星苡心情颇好地往自己的席位走去,拿着鹅腿幸福得啃了一口,刚刚给她唱的还真有点饿了。
闹剧结束,汉明帝执起酒盅抿了口酒,开始说正事:
“凌安学府休沐日至明天便结束了,殿下今日便先安顿于宫中,待入了学府再搬去学舍。
入学所穿戴的学府服和该有的文房西宝等,朕会寻人备至妥当。”
漆雕言举杯向汉明帝致意,唇角微扬却不达眼底,“劳烦皇上费心。”
也罢。
待明日入了凌安学府,他有的是机会让这丫头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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