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拼车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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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拼车之旅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子,抽在熊二脸上,生疼。他拖着沉重又疼痛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记忆里那个藏着“宝藏”的树洞跋涉。每走一步,肋下和后背被旋涡爪刺撕裂的伤口就火烧火燎地抗议一次,疼得他首吸凉气。

“嘶…这鬼天气…比光头强那破刀还冻人…” 熊二嘟囔着,用缠着绷带的熊掌抹掉糊住眼睛的雪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肋下厚厚的绷带,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咦?好像…没那么疼得钻心了?他停下来,小心翼翼地在绷带外面按了按。真的!那种稍微一动就牵扯五脏六腑的剧痛,似乎减轻了不少!虽然伤口还在,但感觉更像是愈合期的那种钝痛了。

他猛地想起什么,赶紧回头看向靠在大树下昏迷的熊大。厚厚的积雪几乎要把哥哥埋起来了。熊二心头一紧,正要冲回去扫雪,却惊讶地发现,飘落到熊大身上的雪花,在距离他身体几寸的地方,竟然诡异地、极其缓慢地打着旋儿飘开了!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温暖的薄膜轻柔地笼罩着他,隔绝了刺骨的寒冷和湿重的积雪。熊大紧锁的眉头甚至微微舒展了一些,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些许。

“乖乖…” 熊二挠了挠头,又惊又喜,“这‘梭子’…还挺够意思?” 他想起脑子里那个叫“可能性之梭”的东西,心里踏实了不少。看来只要完成这趟“活儿”,哥哥和自己真能好起来!

有了这意外发现的“福利”,熊二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些,伤口的钝痛好像也能忍了。他加快速度,终于摸到了那棵挂着冰溜子的老橡树后面——他们兄弟俩的秘密小金库,一个不起眼的树洞。

熊二咧开嘴,伸出爪子就往树洞里掏。蜂蜜罐子!钱!还有…嗯?他记得以前这里好像还藏了个破雪橇架子来着?

就在他的爪子刚摸到一个冰冷的、圆圆的东西(应该是蜂蜜罐子盖)时——

“哇呀!!!”

树洞另一侧,茂密的积雪灌木丛里,猛地炸起一大团雪雾!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穿着标志性草绿色裤子、脑袋上顶着几片枯叶的棕色身影,像颗炮弹一样蹦了出来!

“谁?!敢偷俺熊二的蜂蜜罐子?!” 这个刚蹦出来的熊二(姑且称之为“小胖熊二”)叉着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又愤怒地吼着,声音里充满了这个时间点特有的、无忧无虑的莽撞。

正准备掏蜂蜜的熊二(伤痕累累版,简称“大壮熊二”)被这突如其来的“自己”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雪地里。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眼神清澈(还带着点傻气)、浑身完好无损的“自己”,脑子瞬间懵了。

“你…你…” 大壮熊二指着小胖熊二,舌头有点打结,“俺…俺是你?”

“放屁!俺才是熊二!” 小胖熊二更警惕了,小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山寨货”——比自己高大壮实一圈,身上缠满了渗着可疑暗红色的脏兮兮绷带,一只眼睛肿得老高,眼神疲惫又复杂,还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沉重感?像个刚从战场上滚下来的老兵痞。尤其是那草绿色的裤子,虽然也是破的,但破的地方不一样,还打着个歪歪扭扭的大补丁。

“你谁啊?穿俺裤子干啥?还学俺说话!” 小胖熊二往前凑了一步,鼻子嗅了嗅,“咦?你身上咋一股…血味儿和…药味儿?还有股…烧糊的木头味?”

大壮熊二看着眼前这个咋咋呼呼、无忧无虑的“自己”,心里真是五味杂陈。羡慕?有点。心酸?也有点。更多的是哭笑不得。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靠点:“听着,俺…俺也是熊二!不过是…是从以后来的!”

“以后?” 小胖熊二挠挠头,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那你咋这么惨?被光头强揍的?”

“比揍惨多了…” 大壮熊二苦笑一声,指了指光头强皮卡车抛锚的方向,压低声音,“光头强现在就在那边!车又趴窝了!他回不了家,急得快疯了!”

“啊?他又砍树了?” 小胖熊二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小拳头捏紧了。

“还没,但也快了!” 大壮熊二赶紧说重点,“俺们得帮他!不能让他砍树!得让他回家过年!”

“帮他?!” 小胖熊二眼睛瞪得溜圆,像听到了天方夜谭,“凭啥帮他?他砍俺们树!还老想抓俺们!”

“就凭他要是回不了家,会更疯!砍更多树!惹更大麻烦!最后…” 大壮熊二顿了顿,想起魔刀肆虐、生灵涂炭的未来,声音沉了下来,“最后大家伙儿都倒霉!包括俺们!”

小胖熊二看着大壮熊二那沉重无比、不像作假的眼神,又想想光头强平时砍树那股疯劲儿,心里有点打鼓了。他犹豫地问:“那…那咋帮?俺们又不会开车,也没钱给他买票…”

“俺们有‘车’!” 大壮熊二神秘兮兮地一指树洞,“先把蜂蜜钱拿出来!然后…” 他目光越过小胖熊二,望向远处那片被积雪覆盖、还残留着巨大爆炸焦痕和零件碎片的空地——正是光头强之前那个巨型伐木机器人自爆的“遗址”!

“跟俺来!” 大壮熊二一把从树洞里掏出那个沉甸甸、粘着蜂蜜的破铁罐(里面是兄弟俩省吃俭用攒的“巨款”),塞给小胖熊二抱着。然后,他拖着还有些不利索的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片“机械坟场”走去。

小胖熊二抱着冰冷的蜂蜜罐子,满脑子问号,但还是好奇地跟了上去。

当两人站在那片狼藉的空地边缘时,小胖熊二倒吸一口凉气:“哇!这…这都是光头强那大铁疙瘩炸的?”

眼前一片狼藉。厚厚的积雪也掩盖不住那场爆炸的威力。扭曲变形的巨大金属骨架半埋在雪里,像史前巨兽的残骸。各种齿轮、轴承、履带碎片、断裂的液压杆、奇形怪状的电路板…如同被顽童打翻的积木盒,散落得到处都是,在雪地里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对!” 大壮熊二眼中闪烁着一种“变废为宝”的光芒,他搓了搓缠着绷带的熊掌,虽然还有点疼,但动作明显灵活多了,“俺们就用这些玩意儿,给他拼一辆能跑的车出来!”

“拼…拼车?!” 小胖熊二的下巴差点掉到雪地里,“用这些破铜烂铁?俺们俩?熊大呢?熊大咋没来?” 他这才想起关键人物。

“熊大…他…他有点事,来不了!” 大壮熊二含糊其辞,赶紧转移话题,“别废话!赶紧动手!你,去那边捡圆的、能滚的,像轮子的东西!俺去找个结实的底盘架子!”

于是,在这冰天雪地的狗熊岭,一场前所未有的、由两个熊二主导的“废品拼装大作战”热火朝天地开始了!

“哎哟!这个齿轮好沉!砸俺脚了!” 小胖熊二抱着一块比他脑袋还大的齿轮,摇摇晃晃,一个不稳,连熊带齿轮一起栽进雪堆里,只剩下两条腿在外面乱蹬。

“笨蛋!拿小的!找那个带橡胶边的,看着像轮胎的!” 大壮熊二费劲地从雪里拖出一根扭曲的工字钢,累得首喘气,还不忘指挥。

“这个行不?” 小胖熊二从雪里拔出脑袋,顶着一头雪,举起一块边缘带着橡胶圈的圆形金属板。

“那是机器人肚子上掉下来的盖子!不是轮胎!” 大壮熊二扶额。

“那这个呢?带窟窿眼的铁棍子?能进去不?” 小胖熊二又举起一根断裂的传动轴。

“那是轴!轴!得先找到能装轴的轴承座!” 大壮熊二感觉自己不是在拼车,是在教幼儿园小朋友搭积木。

“哎呀不管了!先堆一起再说!” 小胖熊二开启熊式蛮干模式,吭哧吭哧地把各种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零件往大壮熊二拖出来的工字钢上堆。

“停停停!别堆了!那是个破仪表盘!你堆方向盘上面干啥?”

“方向盘?方向盘在哪儿?”

“在你屁股底下坐着呢!”

“啊?!”

风雪中,两个圆滚滚的棕色身影在巨大的机械残骸间笨拙地忙碌着。一个经验丰富(但身体带伤),指挥若定(但经常被气到跳脚);一个干劲十足(但毫无章法),热情洋溢(但总帮倒忙)。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用石头砸)、嘿哟嘿哟的号子声、互相埋怨又忍不住大笑的声音,还有零件掉进雪里的扑通声、小胖熊二不小心被零件绊倒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竟给这片冰冷的废料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生机和一种奇异的欢乐。

蜂蜜罐子被暂时放在一边,金黄的蜂蜜在罐壁上凝结成霜。

远处,那辆破皮卡车依旧死寂地趴在雪地里。车窗内,光头强搓着冻僵的手,呼出的白气模糊了玻璃,他绝望地看着漫天风雪,丝毫不知道,在狗熊岭的“机械坟场”里,两个“熊二”正在用一堆破烂,为他拼凑一条荒诞却又充满希望的…归家之路。

大壮熊二抹了把额头的汗(虽然很冷,但干活热的),看着眼前初具雏形、由各种奇形怪状零件强行“缝合”在一起的“车架子”——一个扭曲的工字钢底盘,上面歪歪扭扭地焊着(用找到的断裂钢筋和石头硬砸固定的)几块巨大铁板当车身,西个大小不一、有的带橡胶圈有的光秃秃的“轮子”用粗铁丝和断裂的履带销子勉强固定在同样歪七扭八的“车轴”上,一个巨大的机器人头部外壳倒扣在前面当驾驶室(眼睛部位是破洞),一根长长的液压杆斜插在车头,顶端绑着个破铁皮水桶,权当喇叭…

这玩意儿能叫车?熊二自己都有点怀疑。但看着旁边累得呼哧带喘、鼻尖冻得通红却依旧兴致勃勃的小胖熊二,还有自己身上那明显感觉在加速愈合的伤口…他咧开嘴,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

“行了!底盘有了!轮子有了!壳子也有了!” 大壮熊二拍了拍冰冷的“车壳”,金属发出沉闷的回响,“下一步,找点能‘突突’响的东西!没动静可跑不起来!” 他的目光,投向了雪地里那台被炸得只剩半截、沾满油污的柴油发动机残骸。

拼车奇旅,进入动力攻坚阶段!风雪似乎也小了些,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在雪地上撒下点点碎金,照亮了两个熊二和那堆“希望牌”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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