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观音亭密谈,惊闻“反清”语,龙魂初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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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观音亭密谈,惊闻“反清”语,龙魂初示警

 

夜色更深,星月无光。

破败的土地庙内,篝火的余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将提喜和尚的面容映照得有些高深莫测。

林亦辰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提喜和尚的邀请,绝不仅仅是“化解危难,共图小利”那么简单。

那所谓的“事业”,必然非同小可。

但他没有太多选择。

在这吃人的乾隆盛世,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儿,想要带着秀儿安稳地活下去,比登天还难。

张屠户的报复只是开胃小菜,其背后的钱开师爷和吴知县,才是真正的豺狼虎豹。

想要破局,唯有依附更强大的势力,或者……自己成为更强大的势力!

而眼前这位提喜和尚,以及他背后神秘的观音亭,无疑是眼下唯一的,也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多谢万师傅厚爱。”林亦辰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提喜和尚,“晚辈愿随师傅前往观音亭,聆听教诲。”

提喜和尚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林施主果然是明智之人!贫僧相信,你今日的选择,绝不会让你后悔!”

他看了一眼依偎在林亦辰身旁,有些怯生生的秀儿,温和道:“这位小姑娘,便也一同前往吧。观音亭虽非富贵之地,但庇护一二弱女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秀儿闻言,感激地看了提喜和尚一眼,又紧了紧抓住林亦辰衣角的手。

于是,在提喜和尚和李少敏的护送下,林亦辰和秀儿连夜离开了破败的土地庙,向着高溪观音亭而去。

一路上,林亦辰有意无意地与李少敏攀谈,旁敲侧击地打探观音亭的情况。

李少敏看似粗豪,实则口风甚紧,对于观音亭的核心秘密,只字不提,只是说提喜和尚乐善好施,观音亭也经常接济一些贫苦百姓。

越是如此,林亦辰心中越是好奇。

高溪观音亭,依山而建,规模并不算宏大,但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幽静。

只是,这寺庙之中,香火似乎并不旺盛,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清。

而且,林亦辰敏锐地察觉到,这观音亭的防卫,异常森严。

明里暗里,都有孔武有力的僧人在巡逻,眼神警惕,不似寻常出家人。

“看来,这里果然不简单。”林亦辰心中暗道。

提喜和尚将秀儿安顿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厢房,并吩咐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尼好生照料。

随后,他便带着林亦辰,来到一间位于后院深处的僻静禅房。

这禅房与昨夜林亦辰潜入的那间偏殿不同,陈设更为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林施主,请坐。”提喜和尚亲自为林亦辰沏上一杯香茗。

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亦辰小友,”提喜和尚放下茶壶,目光灼灼地看着林亦辰,“贫僧观你谈吐不凡,见识超卓,想必对当今这世道,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不知在你看来,我大清……与前明相比,孰优孰劣?当今圣上,算不算一代明君?”

来了!

林亦辰心中一凛,知道真正的试探开始了!

这个问题,若是回答不好,恐怕立刻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略作沉吟,小心翼翼地措辞道:“晚辈以为,朝代更迭,自有其兴衰之道。前明之末,确有诸多弊政,以致民不聊生,烽烟西起。而当今圣上,勤政爱民,平定西方,使得天下初定,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此乃不世之功。”

他先是肯定了乾隆的功绩,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然,晚辈也常闻乡野老者言及,‘崖山之后无中国,煤山之后无华夏’。汉家衣冠,先祖礼乐,如今十不存一,思之令人扼腕。且……苛政猛于虎,赋税杂役,亦是百姓心中难以承受之重。若长此以往,民心恐有不稳之虞啊。”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出了清廷的“功”,也暗示了其“过”,更巧妙地表达了对汉文化的怀念和对底层百姓疾苦的同情。

提喜和尚静静地听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就在此时!

林亦辰胸口的龙魂玉佩,突然微微发热!

一股细微的暖流涌遍全身,同时,他脑海中竟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些极其模糊的画面!

那似乎是……飘扬的旗帜,上面绣着残缺的“日”、“月”图案!

还有……奔腾的江河,以及“山河破碎”、“恢复”等断断续续的意念!

这是……龙魂玉佩的示警?还是……共鸣?

林亦辰心中一惊,难道这提喜和尚,真的与反清复明有关?

他不动声色,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提喜和尚显然没有察觉到林亦辰的异样,他抚掌赞道:“好!好一个‘崖山之后无中国,煤山之后无华夏’!好一个‘民心恐有不稳之虞’!亦辰小友,你这份见识,这份胆魄,贫僧佩服!”

他长身而起,在禅房内踱了数步,突然停下,目光炯炯地盯着林亦辰,一字一句道:“亦辰小友,贫僧也不再与你绕弯子了!”

“实不相瞒,贫僧以及观音亭内的一众兄弟,皆是不甘忍受满虏压迫,一心恢复汉家天下的炎黄子孙!”

“我等在此秘密结社,联络各地不满清廷的仁人义士,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轰!

林亦辰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提喜和尚亲口说出这番话时,他依然感到了强烈的震撼!

这……这可是诛九族的弥天大罪啊!

提喜和尚见林亦辰面露惊容,以为他害怕了,微微一笑道:“亦辰小友不必惊慌。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贫僧今日对你坦诚相告,一是看重你的才华与胆识,二是相信你的为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诚恳:“我等虽有热血,却也深知此事艰难。特别是如何组织、如何聚拢人心、如何与官府周旋,皆是棘手难题。而亦辰小友你,智计过人,非池中之物,若能助我等一臂之力,则大事可期!”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木质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天”字,递给林亦辰:“此乃我‘天地会’的信物。亦辰小友,你可愿……与我等共赴此险,博一个万世流芳,青史留名?”

林亦辰看着那枚令牌,又看了看提喜和尚充满期盼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己经没有退路了。

或者说,从他踏入这观音亭的那一刻起,就己经卷入了这场时代的洪流。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接过令牌,沉声道:“晚辈林亦辰,愿追随大师,共创大业!只是不知,眼下可有晚辈能效劳之处?”

提喜和尚见他答应,不由大喜过望:“好!好!亦辰兄弟果然爽快!”

他拍了拍林亦辰的肩膀,笑道:“眼下,倒真有一件‘小事’,需要亦辰兄弟你出谋划策,也算作是你加入我天地会的‘投名状’,如何?”

林亦辰目光一闪:“但凭大师吩咐!”

提喜和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云霄县劣绅钱开,仗着其在县衙做师爷的族叔钱洪撑腰,平日里鱼肉乡里,强占民田,无恶不作,早己是民怨沸腾!我等计划将其除掉,一来为民除害,二来也能夺其不义之财,充作会内经费。只是此人身边常有恶奴护卫,且其府邸戒备森严,李少敏他们主张强攻,贫僧总觉得有些不妥,不知亦辰兄弟有何高见?”

原来是要对付那个钱开!

林亦辰心中了然。这钱开,比张屠户之流,显然要难对付得多。

强攻,确实下策。

他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后世影视剧和历史小说中的经典计谋……

面对这个比张屠户更难缠的劣绅钱开,林亦辰将会献出怎样的惊天妙计?他能否凭借此计,在天地会中一鸣惊人,彻底站稳脚跟?而这刚刚崭露头角的天地会,又将如何掀起闽南地区的反清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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