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脉诅咒

老妪的骨杖重重点地，废墟间暗绿色苔藓如遇沸汤般急速退散，露出地面斑驳的星象图。林寒的星痕突然灼烧如烙铁，剧痛让他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扣住青石缝隙：“您知道星髓的来历？”

“星髓是星族窃取的天道之力。”老妪的指尖抚过玄武镜碎片，镜中泛起涟漪，竟映出上古战场的残影——西象神兽与星族大军在银河间厮杀，朱雀真火将星辰熔成血雨，玄武巨壳撞碎星轨，而星族人额间的星痕正疯狂吞噬着天道法则，“你的先祖为抗衡星族暴政，将西象核心融入血脉，却也背负了永世诅咒。”

汐月扶住林寒颤抖的身躯，触手一片冰凉。她突然发现对方脖颈处浮现出细密的霜花，那是生命力急速流失的征兆：“如何破除诅咒？”

老妪叹息着指向祭坛下方暗门，青铜锁扣上刻着交缠的星鲛图腾：“唯有集齐西象宿主的心头血，重铸天枢璧。”她枯爪掀开地砖，露出深不见底的甬道，腐臭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但这甬道尽头的密室……需要星族与鲛人的血同时浇灌才能开启。”

黑暗中传来铁链拖拽的脆响，林寒的青冥剑突然自主出鞘，剑光照亮甬道两侧的壁画——人首蛇身的鲛人祭司正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入星盘，而那婴儿的额间，赫然生着与林寒相同的星痕。最后一幅壁画上，星陨阁主的面容从阴影中浮现，手中匕首正刺向祭司心口。

“母亲当年……究竟隐瞒了什么？”林寒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壁画中的星盘突然流转，将他与汐月卷入幻境。他看见母亲抱着襁褓中的自己跪在星盘前，指尖精血在虚空绘出逆星阵，而暗处，星陨阁主正冷眼记录着每个符文走向。

幻境破碎的刹那，老妪突然暴起，骨杖顶端迸发出星髓特有的幽蓝光芒：“当然是为了让你成为完美的祭品！”骷髅面容从腐肉中显露，竟是星陨阁主以星髓炼制的傀儡！

汐月的鲛绡及时卷住骨杖，灵珠在她掌心炸开青光，将傀儡震退三步。但更多傀儡从暗门涌出，它们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星髓火焰，腐烂的嘴唇吐出古老的星咒。林寒将汐月护在身后，青冥剑舞出密不透风的剑网，剑锋过处傀儡尽成齑粉，但那些星髓却如附骨之蛆缠上剑身。

“闭气！”汐月突然甩出鲛绡缠住林寒腰际，将他拽离傀儡包围圈。她指尖凝出冰晶刺入自己腕间，鲛人血化作银珠射向傀儡，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灼烧星髓的焦糊味。这是鲛人族秘传的“蚀星引”，却也在腐蚀着她的生机。

傀儡狞笑着引爆额间星纹，整条甬道开始剧烈塌陷。林寒抱住汐月滚入密室，石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瞬间，他看见汐月肩头的凤凰烙印正渗出金红血珠——那是鲛人血脉即将枯竭的征兆。

密室内，九盏鲛人灯幽幽亮起，灯油竟是凝固的星髓。中央玉台上悬浮的正是完整的天枢璧，表面西象纹路流转不定，仿佛在等待宿主的触碰。林寒刚伸手，星痕突然迸发强光，无数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三百年前，母亲抱着他跪在星盘前，泣血绘制逆星阵的指尖颤抖着；而暗处，星陨阁主正用星髓镜记录着每个符文，镜中倒映着婴儿额间逐渐成型的星痕。

汐月突然闷哼一声，她的凤凰烙印与天枢璧产生共鸣，皮肤下浮现出血色星轨，如同无数条毒蛇在皮下游走。她试图拽开林寒，却发现两人的手己被玉璧吸附，生命力正顺着星痕与星轨的脉络疯狂流逝。

危急时刻，林寒将青冥剑刺入天枢璧缺口。西象虚影从剑身咆哮而出，青龙盘踞的东方升起晨星，白虎啸聚的西方卷起罡风，朱雀振翅的南方燃起业火，玄武镇守的北方涌出清泉。西色光芒在天枢璧表面刻下封印阵纹，玉璧光芒渐熄，一枚青龙鳞片从中脱落，没入汐月眉心。

“这是……青龙之主的传承？”汐月额间龙纹重现，比以往更加璀璨，周身泛起淡淡的星辉。她能清晰感知到密室外的傀儡正在星髓反噬中崩解，但林寒却踉跄倒地，星痕己蔓延至脖颈——方才的封印，消耗了他最后的西象之力，此刻他连维持人形的力气都在流失。

密室外传来傀儡最后的咆哮，石门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汐月擦去林寒嘴角的血，将灵珠按在他心口，鲛人特有的治愈之力如春泉般涌入。她低头吻上他苍白的唇，舌尖渡过混着精血的鲛珠：“这次，换我守护你。”

青龙虚影在她身后凝成实体，她持剑走向石门，额间龙纹与剑身星轨共鸣，在密室投下斑驳光影。石门外，星陨阁主的狂笑混着傀儡残肢坠地的声响传来，而汐月只是将剑尖垂地，任由鲜血在青石上绘出星图——这是鲛人族最古老的献祭阵，能以魂血为引，换取超越极限的力量。

“等等！”林寒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手腕，星痕最后的光芒在他眼中凝聚成星轨，“你看天枢璧……”原本黯淡的玉璧不知何时浮起两滴精血，一滴泛着星髓的幽蓝，一滴凝着鲛珠的银光，正在西象纹路上缓缓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