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病床边的“画笔”与迟来的守护

顾屿辰那句微弱的"对不起"，像根细针戳破了林晚心里的气球。这些天她像被人掐着脖子，连呼吸都疼，此刻终于能大口喘气了。虽然胸口还是闷闷的，但那种快要溺死的感觉，好像被风吹散了一些。

以前她只敢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现在，她抱着速写本站在病房门口，手心里全是汗。敲门的时候，她听见自己心跳得像擂鼓。开门的是护工，顾妈妈不在，大概是公司有事，也可能是故意避开了。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滴答滴答"的声音。顾屿辰半靠着枕头，闭着眼，脸色还是很苍白，不过比昨天有了点血色。听见脚步声，他慢慢睁开眼睛。

西目相对的瞬间，林晚感觉心脏都停跳了一拍。她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嗓子还哑着："我...我来看看你。感觉好点了吗？"

顾屿辰看着她，眼神里有疑惑，有防备，还有点小心翼翼的期待。他轻轻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皱起眉头——扯到伤口了。

"别说话！"林晚下意识喊出来，说完才发现自己语气太急了。她看着顾屿辰干裂的嘴唇，犹豫了一下，走到床头柜边倒了杯水，插上吸管递过去。顾屿辰愣了一下，乖乖含住吸管喝水。林晚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首盯着自己。

喂完水，林晚不知道该干什么，手里攥着速写本首冒汗。她翻开本子，指着空白页小声问："我...能在这儿画画吗？不会吵到你的。"

顾屿辰盯着她手里的本子，又看看她紧张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轻轻点了点头。林晚松了口气，搬来椅子坐在窗边。阳光从百叶窗里漏进来，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铅笔在纸上"沙沙"响着，林晚盯着病床上的人仔细地画。以前她画画总手抖，线条歪歪扭扭的全是害怕和愧疚。这次不一样，她画顾屿辰闭着眼睛的侧脸，画他肩膀上厚厚的纱布，画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连水杯在桌上投的影子都仔细描出来。

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铅笔的声音，像蚕宝宝吃桑叶一样。顾屿辰闭着眼，却能清楚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这目光不再冷冰冰的，而是温温的，像冬天的阳光。听着熟悉的"沙沙"声，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这些天被疼痛和噩梦折磨得睡不着，这会儿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林晚画着画着，一抬头发现顾屿辰己经睡着了。他的眉毛舒展开来，看着像个累坏了的小孩。林晚笔尖停住了，看着熟睡的人，又看看本子上的画，心里软软的。她轻轻放下笔，生怕吵醒他，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顾妈妈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场景：儿子睡得安稳，窗边的女孩低着头画画，阳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一向严厉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她没进去，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