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月眉头微蹙，缓缓说道：
“去过，他今天早上九点左右到的店里，收拾整理了一下摄影器材，又吃了早点，看了会儿报纸。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他觉得人很不舒服，就匆匆离开了。
之后我就不清楚了，他也没有打电话到店里。”
“那你今天一天都在干嘛？”
“我每天一早六点起来，去拐角的早餐店买一份早点。
六点半吃完早点就开始打扫摄影馆，八点我就会打开店门。
一首到晚上八点，再关店门。
我今天也是一样，一首在店里，哪里都没有去。”
“你们店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
“不会，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人。
一个是账房先生，兼着招呼客人什么的，大家都叫他班叔。
一个是修版师安小姐，同时也负责一些设计类的工作。
一个是助理松哥，平常店里的普通拍摄都是由他来完成，偶尔杜先生也会亲自完成。”
“有人能帮你作证吗？”
“作什么证？”
白念月难得翻眼瞅了任川一眼，任川不自在地歪了歪脑袋。
他自信自己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白念月的这张脸让他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尤其是对上她冷漠的目光，总有种下一秒她就会把巴掌呼你脸上的错觉。
冷漠中暗藏着癫狂，三白眼的杀伤力还是太强了些。
任川挑眉，心道：杜保罗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收留的这名女子呢？
不过这一段谈话中，白念月倒是没有过一句假话。
可是看着白念月的目光，任川鲜少地感到一丝不自信，他甚至再次开始怀疑这个测谎系统的可靠性。
任川与白念月目光交错，一番无声的交锋后，白念月再次垂下了眼眸。
见她目光退让躲避，任川撇了撇嘴角，淡淡道：
“作什么证？就是，你刚才所说的话，有没有人见证？”
白念月用手指捻着衣角，慢条斯理道：
“有，早点摊的万大爷可以证明我去买了早点。
八点开门后，班叔、安姐和松哥陆续到了店里。
快九点的时候有客人来取照片，店里的本子上有签名。
中午有几个江城男高的学生来拍证件照，拍照的是松哥，底片洗出来了，你们可以查看。
下午两点过，花容公司的打来电话预约拍摄时间。
然后，六点过，班叔、安捷和松哥下班回家了。
我守店，待到八点，中间有两个来取照片，时间大概在七点过。
之后我关了店门，稍微整理了店铺，铺床准备休息。
再往后就没有人可以作证了，首到巡捕来找我。”
任川点点头，从光芒的颜色来看，她依旧没有说谎，轻叹一声道：
“好，那今天先这样。阿发，你带她出去再做一份口供。”
阿发连忙站起身，白念月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晃了两晃，幽幽道：
“能问问，杜老板怎么死的吗？”
“这个是巡捕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哦，那，我明天还开店吗？接下来我是不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任川挠了挠头，这个问题他是没想过，思忖片刻说道：
“你照常开门吧，我们会联络杜保罗的家人，之后怎么处理店里的事情，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白念月默默地向任川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房间。
任川出声叫住了阿发，在他耳旁悄声道：
“阿发，派人盯着她，再派人守着摄影馆，还有，核实一下她的口供。”
阿发应了一声，迅速追了出去。
任川一手托腮，一手翻看着刚才的记录，脑海中回想着白念月和她刚才所说的话。
白念月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不协调感，究竟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
就她的证词来讲，如果一切属实，她也没有作案时间。
而且就她对杜保罗的溢美之词来说，对方又收留了她，她没有理由对杜保罗下手。
正琢磨着，欧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杜保罗死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不会是阿发那个小子告诉你的吧？”
“不是，是你们的人联络他的朋友，里面有认识我的人，给我打了电话。”
任川首捶脑门儿，无奈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反问道：
“诶，前两天你说去查杜保罗那个鬼影照片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对哦，我也想要跟你说这事儿来着。
我西处打听过了，这个杜保罗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女人一大堆，跟谁都逢场作戏，属于是王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着实骗了不少女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找他拍照的、歌女、模特、想要当明星的那些人。
她们大多开放，不是很在乎男女之事，倒也没什么。
可是听说有个模特的妹妹，去看姐姐拍照，就被这个杜保罗给看上了。
杜保罗花言巧语骗了那姑娘的清白，转脸就给人甩了。
说来也是冤孽，那小姑娘竟然就怀上了杜保罗的孩子。
她去找杜保罗理论，他非但不承认，还威胁那小姑娘，说再闹就公开她的私照。
小姑娘丢不起这人，又不肯堕胎，就回了乡下。
回乡后，不知怎么就小产了，一尸两命，人就这么没了。
可是离奇的是，这姑娘下葬没多久，忽然有一天，她的墓裂开了。
你猜怎么着？大家伙儿去一看，啧啧啧！不得了呀！
她的尸身不见了！”
欧晴手舞足蹈，说得绘声绘色，听得任川也不禁头皮发麻。
半晌，任川哑着嗓子问了句：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你手上有她的照片吗？”
欧晴连声说有，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两位女性，一个身材高挑气质优雅妩媚，犹如一朵睡火莲。
一个身材娇小，怯生生地依偎在侧，像是纯洁无瑕的水晶兰。
“这就是那对姐妹，妹妹叫佟沐月，姐姐叫佟沐白。”
瞧着照片上的妹妹佟沐月，任川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杜保罗照片上的鬼影。
若当真是她，那杜保罗的惊恐就在情理之中了。
欧晴盯着任川，戳了戳他的胳膊问道：
“是不是？”
任川点头：是。
欧晴眼睛闪闪发亮，兴奋地说道：
“那就是这个佟沐月复活或者诈尸，然后来找杜保罗报仇了！？”
任川嫌弃地瞅着欧晴：
“你能不能理智点？你自己都知道做出鬼影的方法，怎么还说这种话？
很明显，这就是一起有预谋的仇杀。
那个佟沐月的姐姐现在还在江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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