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尸体要多久才会从水里飘起来吗?”
“多久?”
“一般要一两天的时间,当然,也有几个小时就飘起来了的。
我们现在没有这个时间,现在我只是想要印证我的想法是否正确。”
阿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
“那如果正确的话,就能知道谁是凶手了?”
任川横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约莫两个小时后,树枝一路顺着水流来到了沱江边。
任川看看手表,又看看天色,对阿发说道:
“现在时间还早,立刻让人去查一下安顺渠两边的冰窖。”
“啊?查冰窖?查什么?”
“冰窖的主人是谁?最近什么时候开的窖,有没有人租冰窖,总之,事无巨细,打听个清楚。
注意,别大张旗鼓的,更别再闹出之前赌场的事情。
谁要是借此机会吃拿卡要的,我可不轻饶。”
阿发连连点头:“探长放心吧,大家伙儿都记住了!”
夜幕低垂,任川办公室的台灯亮着,桌上放着一堆卷宗。
任川埋头翻看卷宗,台灯的光芒将他的面庞雕刻地格外深邃。
阿发给他端来了浓茶以及一份青团。
“探长,您还是吃点东西吧。”
任川抿了一口茶,抬头扭了扭脖子,抓起一个青团塞进嘴里。
边拍打着双手,边起身对阿发说道:
“走,去一趟希音斋。”
希音斋。
华叔看到任川两人,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将两人让到了堂屋后,去请了龚漱石出来。
龚漱石穿着长衫,轻咳两声,卢景舟和钟有汜陪在他身旁走了出来。
任川对阿发耳语了两句,阿发立刻走了出去。
华叔本想要陪着阿发,被任川叫住。
“华叔,我要说的话,您也在这里听一听吧。”
华叔茫然地看了看任川又看向了龚漱石。
龚漱石点头道:“探长有话要说,你就留下来听听看。”
华叔说了声“是”,边默默地垂手站在了龚漱石的身后。
龚漱石淡然地看着任川问道:
“探长,这么晚来找我,有何训示?”
任川干咳两声说道:
“有个事情,不知道您是否听说了。
您的关门弟子,王长里,我们己经找到他了。”
龚漱石眼睛一亮,拔高声调道:
“哦?真的!他人在哪儿?”
任川搓了搓手,说道:
“这个嘛……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听这话,龚漱石脸上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显然己经想到了不好的结果。
卢景舟和钟有汜也紧张地盯着任川,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任川扫了几人一眼,遗憾地说道:
“非常抱歉,我带来的是一个坏消息。
今天早上,在沱江边,渔民发现了他的尸体。”
龚漱石张大了嘴,半晌没有回过神。
卢景舟和钟有汜也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华叔也皱起了眉头。
“长里,长里死了!?怎么死的?怎么可能!?”龚漱石声音颤抖。
任川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最近,接连发生了几起谋杀案,你们大抵也都听到了风声。
我们在王长里的身上找到了遗书,他自己己经承认了,他就是这些案件的凶手。”
龚漱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长里不会是凶手!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说着,龚漱石由于激动,狂咳了起来,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卢景舟和钟有汜连忙扶着他坐下,华叔也赶忙端来了水。
任川安慰道:
“别激动,别激动。
这个世界上,人是最复杂的生物了。
您与王长里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并不真正了解他。
你不了解他经历的各种苦难,也不了解他的自卑,这很正常。”
龚漱石推开卢景舟和钟有汜,冲着任川连连摆手,艰难道:
“不!不!不!我不可能会看错人!
就算我看错了人,我也不会听错琴音!
一个人,如果内心像你说的那样,他是弹不出那样动人的琴声的!
我不相信!”
任川站起身,拍着龚漱石的肩头,低声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些人就是善于伪装,这是不争的事实。
龚大师还是要节哀啊。”
龚漱石张着嘴,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也由红转白。
卢景舟连忙从他身上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里面的药丸递给龚漱石,扭头冷声对任川说道:
“探长,家师身体欠佳,您要不改日再来吧。”
龚漱石把药丸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进肚里,拉开卢景舟,对任川说道:
“不行,你不能走,你要给我说清楚,长里,长里是怎么死的?”
任川苦着脸,慢条斯理地坐回原位,沉声道:
“王长里,他是自杀的,法医也是这么断定。”
龚漱石闭上眼睛,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半晌,他哆嗦着嘴唇,颤巍巍地说道:
“长里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关门弟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的身后事都由我来操办。
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够把他的尸身领回来?”
任川盯着龚漱石,半晌才说道:
“等我们巡捕房结案,您就可以把他的尸体领走了。
到时候,我们会通知您的。”
龚漱石无力地点点头,不过一瞬间,他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钟有汜眨了眨眼,忽然问道:
“探长,既然人找到了,那琴呢?
那把琴可算是我们师门的宝贝了,你们不会想把琴给扣下吧?”
任川睨着钟有汜,目光变得无比犀利。
钟有汜满不在乎,首勾勾地盯着任川。
卢景舟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
“有汜,你这是干嘛呀?探长要是找到了琴,一定会还给我们的。”
钟有汜冷哼一声,不屑道:
“师兄,那倒未必。他们这些人,见着宝贝手可快了。
他来了这么半天,只字不提琴,我看就是有心想要瞒下。”
“有汜,你太多心了。”
钟有汜撇了下嘴角,不再多说什么,眼睛却依旧狠狠地盯着任川。
任川讪讪地笑了笑,搓着手说道:
“这琴,我们目前确实还没有找到,王长里自己在他的遗书中也没有提到。
不过我们己经在找了,相信很快能够找到。”
“那要是找不到呢?”钟有汜毫不客气地问道。
不等任川开口回答,龚漱石开了口:
“有汜,不得无礼!
小徒并无恶意,还望探长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今日,多谢探长告知此事,老夫此刻身体不适,不便多留探长。
招呼不周,还望探长见谅。”
任川坐着没动,首到看到阿发快步走了回来,这才站起身:
“对于王长里的死,我也深表遗憾。
龚大师您好好休息,等我们这边手续处理完,我便会联络您。”
龚漱石跟着起身,让华叔送两人出去,自己则由卢景舟和钟有汜搀扶着返回了后院。
华叔没好气地将二人送出了希音斋,重重地关上了门。
阿发皱着眉头,不解道:
“他这是冲谁呢?”
任川摆摆手,低声问道:
“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阿发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
“探长您放心!您交代给我的事儿,我哪件没有办好!东西到手了!”
看着阿发一脸求表扬的神情,任川挑了下眉毛,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
“你小子,有前途啊!”
“探长,我听您这语气,您不太像是在表扬我。”
“你想多了,赶紧回巡捕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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