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一的生日快到了。
这几天他总围着我转，语气暧昧又期待：“妈妈，你还记得我几岁了吗？”
我装傻：“嗯……好像是五岁？”
“我马上六岁啦！”他得意洋洋，“上次爸爸说，要给我一个很特别的生日惊喜！”
我一愣，看向坐在一旁安静喝茶的庄顾玄。
他抬头望我一眼，笑得坦然：“我说过，而且打算兑现。”
他主动提出要负责生日策划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但看着怀一那副闪闪发光的眼睛，我终究点了头。
“可以，但别太复杂，孩子喜欢就好。”
他说：“放心，简单温馨就够。”
没想到的是，他做得一点也不“简单”。
从蛋糕、气球、背景板到定制的亲子照相框，他事无巨细地准备好每一个细节，连怀一最喜欢的那款蓝色超级飞侠主题蛋糕都提前一周预订了。
生日派对前一天晚上，我们一起来到了布置现场。
那是附近一家社区活动室，空间不大，但干净明亮，足够温馨。
“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红色气球。”他将一个红色气球从袋子里拿出来，又放了回去，“还是换成黄色吧，你和怀一都喜欢。”
我忍不住看他一眼，心中微微一动。
他居然还记得我说过的话。那是很多年前我们还没结婚时，我随口说的一句：红色太扎眼，不如暖黄色更柔和。
我们一边布置一边交谈，气氛比我预想中轻松很多。
他把一串灯线递给我时，我们的手在半空中不经意触碰了一下。
我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抬起——他也正好在看我。
灯光倒映在他眼中，微微闪烁。我忽然有种说不清的悸动。
这种默契，好像从未丢失。
我们曾一起给新家布置过圣诞树，一起为怀一做过第一顿辅食，一起深夜抱着电脑赶稿。他总说，他不擅长表达感情，但在实际行动上，从来都不吝啬。
他把生日相框摆在了背景板正中间，那是我们三个人的照片——很久以前的，怀一还只会咿呀学语，我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庄顾玄坐在我旁边，手搭在我肩上。
那一刻的我们，看上去那么简单，仿佛什么问题都还没发生过。
“这个摆这里可以吗？”他问我，语气里透着一点小心翼翼。
我点了点头。
“你留着这些照片？”
他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灯线布好，背景板也装饰完毕，我们站在原地，一起打量成果。
“怀一一定会很开心。”我说。
“嗯，他值得。”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也值得。”
我没有回头，只低头理了理自己的围裙下摆，像没听清那句。
他没有再追问，而是默默收拾空纸盒和包装袋。
夜里回家路上，我在车窗玻璃上看到他认真开车的侧脸，心头忽然有些涩涩的。
他变了，不是那些轰轰烈烈的转变，而是细水长流式的靠近。
我不知道这份靠近能走多远，但至少此刻，它温柔、真实。
回家后，怀一还没睡，见我回来了立马扑过来。
“妈妈，我能许三个愿望吗？”
我捏了捏他的脸：“说吧，小寿星。”
“第一，希望爸爸妈妈都在；第二，希望能天天吃草莓蛋糕；第三……”
“第三呢？”
他想了想，“希望你们再不吵架了，好不好？”
我愣住。
孩子总是比我们想象中更敏感。
我抱住他，轻轻答：“好，我们尽量。”
小剧场：
当天深夜，我收到一条来自庄顾玄的消息：
【谢谢你愿意参与。晚安，婉晴。】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两个字：
【晚安。】
是回应，也是试探。
但这一晚，我睡得出奇地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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