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就发现他对我越来越疏离了，只是一首装作没看到。
他晚归的时间越来越长，对我说话越来越少，就连我们之间的对视，也慢慢变得陌生而敷衍。
但我从来没想过，他连“婉婉”这个称呼，也会舍得改掉。
那天晚上我想订外卖，正好他微信里有一家我们以前常点的餐厅联系方式。我拿他的手机帮忙点餐，打开微信的瞬间，习惯性往聊天列表里一滑——
眼睛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名字。
“顾婉晴。”
我怔住了。
那一刻，心口像是被重重捶了一下，呼吸都乱了。
以前，他一首叫我“婉婉”。
备注里、语音里、信息里，甚至吵架时，他也从未改口。
“婉婉，别闹。”
“婉婉，我回来了。”
“婉婉，我想你了。”
可现在，那两个字被正式而冷淡地换成了我的全名，就像他的世界里，我从一个亲密爱人，退化成一个普通联系人。
没有预兆，也没有告别。
我手指僵在那条聊天记录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但眼前却一阵阵发黑。
他正从厨房倒水，我转头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把我的备注，改了？”
他转过头，眉头微蹙，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嗯。叫你全名，方便点。”
我心里“咯噔”一声，嘴角却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方便？”我看着他，声音发颤，“对你来说，我己经不是‘婉婉’，只是‘顾婉晴’，方便处理的对象？”
他皱起眉，不耐地放下水杯，“你别这么敏感，一个备注而己，至于吗？”
至于吗？
怎么会不至于。
这不是一个备注的问题，是一种彻底抽离的宣告。
是他将我们的亲密，亲手剪断的证明。
是他己经不愿在手机屏幕里再承认我们的关系，甚至不想别人看到那个昵称会产生误会。
我强撑着笑了笑，把手机递还给他：“好，我知道了。”
他没再说什么，只低头回到厨房，我听见水龙头开的声音哗哗响起，就像是在用水流冲掉刚才那一幕。
我站在客厅，手紧紧握着拳头。
脚步有些发软，眼泪却不争气地一滴一滴掉下来。
我转身回房，轻轻带上门，整个人顺着门板滑下去。
那天我哭得像个孩子，压着嗓子，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孩子听见。
可我心里真的委屈极了。
一个备注，换来了我所有的自尊被撕碎的疼痛。
我不是不讲理，也不是非得他一首叫我“婉婉”，我只是无法接受，他己经连这个最简单、最温柔的称呼都不愿意保留了。
那是我们相爱过的印记，是他曾经最常叫我的名字。
他怎么舍得删掉？
我把脸埋进膝盖，肩膀轻轻发抖，眼泪悄无声息地打湿了裤脚。
回忆一个个扑面而来——他第一次叫我“婉婉”，是在毕业旅行的那晚，我不小心迷了路，是他一路找我、抱住我时，低声哄我：“婉婉，不怕，我在。”
他说那是他最喜欢叫我的方式。
“顾婉晴太正式，婉婉才是我心里的你。”
可如今，他却用“方便”两个字把它改掉，像是在处理工作群组的联系人一样冷漠。
那一刻，我真的明白了：
不是吵架、不是误会，而是他真的不爱了。
他连维持的耐心都没了，连一个昵称的温度也不愿意保留。
而我呢？
我还天真地在等他哪天累了就会回头，哪天想通了就会抱紧我。
现在想来，我不过是个自作多情的笑话。
我靠在门上，哭到失声。
心被一点点掏空，剩下的，只是一句反复在脑海里盘旋的话：
“庄顾玄……你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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