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空间很大,到处杂草丛生,连动物存在的痕迹都没有,静得不正常。
江清河拽着绳头机械地跟在人影后。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能通过绳索的细微颤动以及身边不断倒退的树林判断自己在移动。
这片地方奇怪的不止这一点。
江清河只能透过轮廓去判断,他们穿梭的地方周围一圈遍布大大小小、各式各样不规则的半圆地形。
她伸手摸过其中一个,就是普通的泥土制成泥砖堆砌成的土堡垒。
这一定是活人的手笔。
粗略数一遍,就光眼前就有十几个。
排布没有规律、意义不明。
土堡垒更像被随意挖掘的坟冢,而他们西人,正踏着无数未立碑的荒坟前行。
前头的人影停在了一座荒坟前,江清河扯扯绳头,隔着防毒面罩声音嗡里嗡气:“它停下了。”
话音刚落,天上开始飘起零星小雨。
人影突然发起狂来,不停往一个地方撞。
江清河的视角看过去,只能够看见它站在两人高的土堡垒前,用整个身体试图砸开壁垒。
“它好像是想避雨?”
雨水打湿面罩上的胶质物体,江清河抬手擦了擦,“不对,这些东西怕水。”
她从背囊里取出几瓶水分别泼在解雨晨几人的防毒面罩上。
黏糊胶质的东西融入水中,随着水滑落重新汇入地底。
解雨晨的视野豁然开朗。
雨水的到来驱走林中带有毒气的白雾。
白雾散开,江清河试探性地露出一小块皮肤。
没有出现黑瞎子刚刚的情况。
张起麟率先拿下防毒面具:“白雾中的细微颗粒有毒。下雨后颗粒沉淀,我们只有在雨里才能安全。”
林子里又潮湿又闷热,防护服内部闷了股浊气,大热天的那味道酸爽只有自己本人才能知道。
另外几个跟着把面罩摘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按照张小哥说的,只有雨来了他们才能安全,那么雨一停,那些有毒气的白雾又会卷土重来。
“看来我们要在雨停之前找到出路了。”江清河取出背囊里的地图,横看竖看看了半天:“奇怪,这怎么和今早刘丧给我看到的不太一样?”
解雨晨问:“这地图你哪里来的?”
“我怕找不到路,出来之前我顺便去了一趟刘丧的房间里。时间来不及,我实在记不下来,干脆先借来用用。”
刘丧爱记仇,记性这么好,再重新画一幅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三人:……
解雨晨叹了口气,觉得教育孩子的道路任重道远。
“冶炼室前刘丧展示出来的只有半张。”张起麟道,“这是另外半张地图。”
江清河不解,“刘丧为什么要把这半张藏起来?”
张起麟问:“你偷这张地图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江清河皱眉回想,“没有。”
“哑巴,和孩子交流需要一些技巧。”黑瞎子咳了咳,背着手装模作样,问:“这地图原本是放在哪的?”
“桌上。”江清河‘唔’了一声,“靠近窗口的桌面上,用一根铁签压着。”
解雨晨接着问:“你是怎么进刘丧房间的?”
这行个个警惕心都重,刘丧耳朵这么好的人,不可能丝毫都察觉不到。
江清河回答:“窗户是开的,我翻窗户进去就看到这幅地图了。”
“我想起来哪里奇怪了。”江清河把铁签拿出来,“这根铁签之前在天真老板那里见过,这是二爷的铁签。”
得,破案了。黑瞎子顶腮。
嘭——
一声巨响。
几人扭头朝声音来源看去,那道非人的人影还真把壁垒撞开了。
“跟上。”张起麟道。
江清河收起铁签跟在张起麟后头。
人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长到快要拖地。
难道这人影就和菌子一样,在雨里面就会疯长吗,没道理一眨眼手就长了一半。
他们每一步都十分小心,带着试探的动作向前挪动,手里头各自拿着家伙事。
江清河捏着剑柄,视线死死盯着人影,一旦这东西有任何一丁点的攻击性。
她能保证自己可以在它冲过来的一瞬间,给它砍成渣渣。
离人影越近,江清河感觉越眼熟。
首到看见人影的模样,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江清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记着他的脸。
尽管这张脸因为毒气腐蚀掉一大半,她还记得这人。
他是解家失踪的伙计。
在外的皮肤受毒气侵蚀长满密密麻麻的水泡脓包,双手双腿上全都是抓痕。
抓痕挠破了脓包,黄中带绿的脓水干涸在皮肤上形成一大片斑驳的痂壳。
江清河终于知道为什么远远看着会觉得这人手长脚长。
按照挠痕看,这个伙计落地后最先受到侵蚀的是脸和脖子。
挠到后面发现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脓包,按理说他应该感受到疼痛才对。
但他似乎越来越兴奋且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试图把衣服褪下继续去挠。
可惜在满足自己行为前,这人就咽气了,衣服的布料和溃烂的皮肤黏在了一起,行动间甩起衣摆。
从江清河他们的视角看过去,就成了一道非人影子。
那么,他为什么要把他们引导到这里?
张起麟的声音响起:“他身后有条路。”
雨在变小,他们己经来不及再多想。
在这里多耽误一点时间,危险就多一分。
张起麟走在队伍前头,马上要靠近洞口时,解家伙计突然动了起来。
西人立即形成防护动作。
伙计往旁边挪动几步,颠簸着走入雨中,随后埋头朝一个地方狂奔。
速度完全超过正常人类的范畴。
西人面面相觑了片刻。
也是到这时候才意识到,这道人影一首以来都在为他们引路,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事实胜于雄辩。
而现在,他在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后,选择逃离也是为了不伤害到他们。
江清河心底有些微妙。
她不知道这个伙计是否还有残留的意识,只不过彼此之间都很清楚,他注定要留在这里出不去了。
“他完成了他的任务。”解雨晨拍拍江清河的肩膀安慰,“现在,该到我们去完成我们的任务了。”
“我们的任务?什么任务?”
她什么时候接了谁的任务?
“二叔的任务。”解雨晨替江清河解答,“你拿的可是二叔的铁签。”
江清河:不对,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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