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半
江清河坐在屋顶上。
她偷偷掀开其中一块瓦片,透过细长窄小的视野,看着躺在床上一言不发,被众人围观的无邪,感到浑身恶寒。
无邪此刻就像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动物,就差一块玻璃隔着。
他的病很严重,江清河这些时间一首在致力于给他治病。
病情恶化这种情况,两人都有心理准备,但从这一次的表现来看,两人准备都做少了。
江清河双掌撑着瓦片,微微后仰身躯抬头望天。
乌漆嘛黑一片,连颗星星都没有。
经过江清河的手,无邪体内毒素基本清干净。
然而引诱他病发的真正原因,是他常年下地,年轻时候仗着身体好,从不重视保养的后果。
这段时间因为三叔消息奔波后过度劳累,成为压倒他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邪再怎么厉害始终是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人。
江清河却从没见过他展现出负面情绪。
他做事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哪怕一切不按照计划来,脸上也是云淡风轻,看不出一点心思。
无邪在外具有天然的亲和力,但和他待久了了解过后,这层滤镜就不管用了。
就像现在,所有人都板着脸。
无二白一声勒令回家温养,无邪再怎么抗议都没有效果。
等人都散去后,江清河做贼似的偷摸摸进无邪房间。
脚步刚踏入卧房的一瞬间,养眼的橘黄柔灯亮起。
无邪早有预料,“你说你,总喜欢爬屋顶是什么毛病?”
“你怎么知道的?”
“瓦灰都落我头顶了。”
为了防止无邪偷跑,无二白让人把屋里任何有可能的工具全都收走。
这下除了无邪就剩张床。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无邪掀开被子,露出早就准备好的装备。
他早就穿戴整齐,等着冬瓜的营救,然后出发。
“你要去哪?”江清河皱眉,“你现在还想去做什么?”
“去地下河。”无邪咳了几下,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状况,“二叔给了我一本笔记,上面记录的是他的推测,全都和三叔有关。这条地下河下面有三叔留下的线索,或许有什么有利的信息。”
江清河叹了口气,“你在这等着,我去。”
“不行。”无邪反驳。
叮——
手机特别关心响了。
江清河拿出手机,点开某款绿色泡泡,置顶人由‘无五百’换成了‘有钱花’。
有钱花:二叔己经在道上放话,任何人协助无邪任何事都是在和他作对。
江清河刚打下半句‘我又不是你们道上的……’
有钱花:你是我特聘的私人保镖,签了合同的。
果断撤回。
江清河撇撇嘴,把手机聊天记录给无邪看:“天真老板,你二叔这次是下了狠心要你回去养老了,我无能为力啊。”
无邪最后挣扎无果,只能连人带包被二叔打包回吴山居养老。
临走前,江清河替无邪治了一回病,勉强遏制病情的扩散。
无邪作为独苗苗,无二白必须上心,又是找人又是联系权威专家。
而江清河则是留下来,据解老板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对于后续无邪冒险偷皮俑,导致二叔收走吴山居,并被送进十一仓工作等一系列的事情——江清河一概不知。
她现在正坐在副驾驶,一起的还有解雨晨和刘丧。
江清河觉得这个二叔很多的行为非常矛盾。
不让无邪查,却把自己多年整理的笔记交给无邪。
担忧无邪的病,却不让她跟着无邪一起离开。
江清河觉得费解,干脆去问解雨晨。
解雨晨耸耸肩,语气轻飘飘:“二叔的意思不是我们能琢磨的。”
看江清河眉头紧皱,估计是钻牛角尖了。
解雨晨叹口气:“你不如反过来想。”
反过来想?
如果真的不想让无邪查,以无二白的手段完全能够扼住无邪。
哪里需要费劲吧啦,还把自己的笔记整合给无邪。
这完全就是考试透题,按照无邪的性格以及智商,这类型的开卷考试,现在可以首接拿满分。
“二爷如果想让天真老板查下去,干嘛要费这么大周章绕这么大一圈?”
解雨晨沉思片刻:“或许有什么答案,只有无邪本人才能够获得。”
“二叔做事向来都是这样,他的决策永远比我们快一步。”解雨晨打住话题,不想再继续聊下去,“还有,现在我才是你的老板。”
“好的老板。”
牛马打工人江清河十分上道:“我准备好了解老板!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雨村时候江清河总拉着张小哥一起看黄色大方块,这事周围一圈人早就传遍了。
黑瞎子还打趣,说这是爸爸带女儿弥补丢失的童年,然后就被张起麟撵着追了一座山头。
江清河搞不明白为什么黑爷总喜欢在张小哥面前犯点小贱。
后来黑爷说这说明他和张小哥关系好,不然换别人早就让张小哥埋地里了。
但江清河觉得,张小哥不会随便埋人。
但关系好=可以暗戳戳犯小贱,江清河记下了。
现在暗戳戳来这么一下,解雨晨乐得哈哈大笑,“很好,清河宝宝,焦老板偷走了我们的秘方,现在要抓到焦老板,把秘方带回来。”
“好的解老板。”
这次追踪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无二白只外派了刘丧一个来辅助追踪。
兼职司机的刘丧开着车,听着两人的聊天一脸无语。
他觉得这个世界终于是疯了,道上声名赫赫的小九爷,居然看儿童动画片。
甚至还会配合玩COS。
他觉得他好像是这两人play的一环。
刘丧把车停在一处茂密树林中,地上一片泥泞,黄泥面纵横交错十余道痕迹。
“他们最后能追踪到的地方就是这里。”刘丧带上耳机,点开天气预报,“三小时后下雨,雨水会把一切痕迹带走,我们只剩下三小时了。”
二爷队伍里的追踪高手有很多,但无一例外最后都是断在这个地方。
就像是有人在刻意抹去痕迹。
让刘丧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二爷会指定要江清河去处理这件事。
回想起道上关于江清河神通的传闻。
太多了。
真真假假分不清,但让二爷指定做这件事,就代表这人有真本事。
刘丧唯一的异议就是想不通自己一个顺风耳,接的这一趟活全程在干顺风车。
江清河扣紧安全带,闭眼屏息凝神。
再睁眼,眼前赫然出现一条发光的车轮印。
这条就是江子算那台车的痕迹。
很逆天的技能。
唯一的缺点就是周围所有一切的痕迹都在放大,江清河必须要在一团乱糟糟的线条中精准锁定自己需要的信息。
她伸手指向江子算逃离的方向:“这道印记的纹路,和焦老板那台车的车轮纹路对应得上。”
刘丧按照江清河的指示一路开了十来分钟。
从一开始的疑虑,渐渐转变为疑惑。
江清河每一次的指向都十分自信,就好像在焦老板身上安装了定位器一样。
刘丧现在更想知道江清河依靠的是什么,鼻子吗?
他的耳朵好,能听得很远,还能根据声音声波的反馈绘制地图。
那江清河呢?依靠味道去追踪?
这是和警犬抢饭吃吗?
刘丧沉默,按照江清河的指示再度开了十来分钟。
车辆行驶半个小时,刘丧神色开始凝重。
就在怀疑江清河是不是乱指的时候,拐角的视野盲区骤然出现一台车门消失的越野。
刘丧急忙踩下刹车。
车胎在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刘丧猛打方向盘,整辆车几乎横甩出去。
江清河早有预料,从上车开始就抓好车顶拉手。
透过后视镜,江清河看见后座的解雨晨靠着强悍的下盘力量,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连位置都没挪动一下。
而她整个人顺着惯性往前一甩,幸好己经带好安全带,不至于用脸贴窗。
但还是让安全带勒得慌,胸口前火辣辣的疼。
她就说刘丧这个人车技有够烂的!
江清河:“你驾照是买的吧!”
刘丧:“……”
他真的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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