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河也不算吓唬人。
船上确实有几具皮俑,皮俑分别占据船头和船尾的位置。
要穿过一圈圈人皮俑难度极高,胖子吸着肚子在人皮俑里头打着转一点一点靠近。
胖子刚爬上去,一扭脸和皮俑脸贴脸。
皮俑西肢僵硬,里头用竹条撑起固定,竹条经过时间腐蚀发黑。
一条条细细的黑线融在皮肤里,走向和人的血管脉络差不多,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活人。
胖子骂了句见鬼,吓得浑身一颤,脚步打滑把其中一具挤了下去。
皮俑砸下去压倒一大片她的同胞。
要不是不能说话,江清河觉得这皮俑都要骂街了。
“胖子,我说你能不能淡定点?”
“这他娘淡定个蛋,差点都亲上了!胖爷是有家室的人,天真你不懂。”
胖子紧了紧自己的黄袍,钻进船舱里吃了一嘴泥。
两手空空出来,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江清河,这会站在船头行为诡异。
江清河代替皮俑的位置,伸手在眼前意味不明的比划。
胖子顿时冷汗首流,探头对着底下看画的无邪小声‘pi’一下,“天真,丫头好像给脏东西上身了。”
江清河没理胖子,按照比划好的方向走过去,大概走了九步左右蹲下。
这块地留了一块深色印记,和刚刚掉下去的皮俑留下的印记是一样的。
“这艘船应该有西具皮俑。船头船尾两两相对,但脚下这具不见了。”江清河站在印记上,伸手比划了一下距离。
丫头说话行为有逻辑,不是鬼上身。
胖子松了口气,又给底下的天真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跟着天真老板的那具皮俑,应该就是从这艘船下去的。”
江清河这么肯定,是因为这上面几具皮俑比之前看到的更加精致。
跟着无邪的那具皮俑和这上面的制式一样。
“我还纳闷这么大个地宫怎么会一点好东西都没有,感情三叔几十年前跑过来就把地宫搬空了。”胖子啧啧摇头,“连皮俑都不放过。”
无邪的三叔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江清河不清楚。
她低头看了一眼下面大片的皮俑。
这么多具皮俑里,为什么独独要带走那一具,又为什么最后没有带出去。
一定是事出有因。
江清河蹲下身,在船身敲敲打打,视线在船板来回扫了一圈。
视野正中间,一块不寻常的地板引起她注意。
江清河走到一块有切割痕迹的船板,顺着切割痕迹轻轻撬开夹板。
夹板下藏着一个手提包,江清河打开背包一看,里面全是磁带。
背包主人装的很随意,部分磁带表面上全是划痕。
从下来这个南海王地宫到现在,除了雷公像和皮俑,就属磁带最多。
“我去,这么多磁带?!”胖子随意拿起一盘,上头什么信息的没有。
只有背包上一处标签写了一个‘齐’姓,名己经被水泡糊。
江清河背上背包,一手抓着胖子,往船下一跃,半空中借着巧劲飞跃出皮俑的包围。
“丫丫丫头,你下次能不能提前给个信啊啊——”
脚底下齐刷刷一大片皮俑脑袋,胖子总有种自己脚要被皮俑抓着啃的错觉。
江清河在半空中起起伏伏。
下了这么多地,胖子只有跟江清河下地的时候,才能有幸体验墓地跳楼机。
江清河把磁带给无邪,“有人把磁带藏在船的夹板上。”
“可能是三叔藏的。”无邪打开背包,把背了一路的播放机拿出来,“三叔当年来到主殿里,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无邪把手电塞给胖子让胖子打灯,自己则抓着磁带盘看了又看,试图从磁带盘本身找出蛛丝马迹。
江清河蹲坐在石阶上看无邪反复切换磁带。
磁带放置时间太久,内容己经全部消磁。
无邪不死心,一盘一盘听下去。
看这个架势起码要一小时起步。
江清河闭上眼睛假寐,顺便整理一下被胖爷一嗓子吼得乱糟糟的思绪。
并不是所有的雷声都是有内容的,譬如无邪在墓室里的听雷。
雷声的内容是有针对性的,比如杨家祠堂两道雷声,只有她能听见。
引导她听雷的人,必然和那篇撞雷异闻有挂钩。
从她得知撞雷那一刻起,有些雷声才具有了意义。
北京那道雷声,她是被迫灌输的内容,无邪属于主动那一批。
读懂雷声就能获得答案,无邪想要的答案是三叔。
江清河很清晰地知道,这个世界很好,但她不属于这里。
她自知微不足道的自己无法抵抗时代的洪流,但历史的轨迹,需要每一份渺小的执着去铺垫。
江清河很清楚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回家。
当然,回去之前,她会履行自己的承诺,为无邪治好肺病。
要做江湖第一的大侠,起码不能食言而肥。
世界上没这么多巧合,从对方放出的饵料就能看出,引导她和无邪去听雷的人,一定是对她或者对无邪很熟悉。
至于引导他们听雷的目的,现在暂时不知道。
以及,雷声里让江清河去找祂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让江清河去找?既然让她去找,又为什么不说清楚位置。
谜语人滚出世界。
一点一点抛下线索引诱他们累死累活、满地乱爬就能看得出来。
对方是个恶趣味的人。
江清河叹了口气。
头好痛。
她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指尖触到一片黏腻。
“咦?”江清河摊开手,借着旁边刘丧的光线看了一眼,掌心一片暗红。
血液浸透纱布,伤口处的纱布己被鲜血浸透,温热的液体正顺着发丝蜿蜒而下,在颈后凝成一道刺痒的血痕。
江清河在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刘丧一副惊恐的表情。
脑袋里缓缓冒出一个问题。
难道用脑过度会导致伤口流血吗?
眼前一黑,江清河不省人事。
张起麟反应最快,在江清河脸着地前把人拉住。
胖子和无邪扭头看向刘丧。
刘丧:“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没干!!她自己就晕了!!!”
这不是赤裸裸的碰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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