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墙顶上三个人并肩站一排绰绰有余。
“这条鱼能脱离水面在岸边爬这么久,保不准会爬上也说不定。”
胖子说着,示意几个人呈竖队列,由张起麟带头,江清河紧随其后,剩下无邪几个人跟在队伍后头。
高墙两侧望下去除了盐花就是水面,五个人各自举着矿灯往前走。
一首到一座阁楼前,张起麟举手打了个手势示意停下。
“好奇怪的楼。”江清河用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一层楼不到一个人的高度,这是给什么东西住的?”
阁楼表面附着一层厚厚盐花,胖子二话不说上去一脚把门踹开,“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总不能是给鱼搭的房子吧,难不成真成精了。”
江清河边微微弯腰进去,里头规模不大,只有一股扑面而来鱼腥味,鱼腥味中夹着一股苦涩味道。
她顺着那股苦涩味找去,发现头顶上挂着上百颗乒乓球大小的空心青铜铃铛,味道就是从这些铃铛里出来的。
江清河随手扯了一下下来,清除掉青铜表面的盐花,里头装着一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中药?”
除了这一堆铃铛,阁楼两侧有延伸出去到潭面的平台。
平台由大型柱子抵在潭底固定,平台上是一座奇怪的雕像,雕像鱼头人身,屁股和对面另外一座雕像相连。
铁三角三人组正蹲在石像前研究。
张起麟道:“死水龙王。”
能叫上龙王这种传说里的名字,任务难度霎时间更上一层楼。
“继续往前走。”无邪也注意到头顶那一大片核桃林,转头看着摘核桃的胖子恨铁不成钢,“你干嘛呢?!”
“这东西没见过,说不定值钱呐。”
胖子抖擞着把铃铛里头的中药渣倒出去,装进背包里,就这样反复操作几次,他头顶那片核桃林顿时摘个精光。
“天真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胖爷。”胖子把包背在前头,一副防贼的样子,“多久没下过地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得好好感受一下那种感觉。”
无邪:……算了。
这座小阁楼一共三层,从外面看只有两三个人高。
无邪说这座楼的构架很奇怪,他猜测这应该是依照某个建筑做的模型。
可惜腐蚀太严重,整个阁楼己经摇摇欲坠,二楼上不去。
几个人摸索着墙,推开后门走出去,脚下依旧是宽敞的墙顶道路。
无邪一行人一边走着一边各种猜想漫天发散思维。
江清河还在纠结:“这个铃铛里面的药为什么会有股鱼腥味,难道有鱼上来光顾过吗?”
回忆过往的经历,几个人还真说不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真的有鱼能爬个西五米高。
“鱼腥味?”胖子打开背包抓出一把铃铛凑近闻了半天,‘嘿’地一声,“还真有鱼腥味,丫头你这鼻子还真行。”
“鱼腥味鱼腥味……”胖子琢磨半天,脚下一顿站在原地,喃喃道:“难不成……”
无邪一向很相信胖子嘴里说的一些话,有时看起来离谱,实则很多时候说的都很准。
胖子这架势估计又要开始大发脑洞,无邪站在他旁边洗耳恭听,偶尔做个捧哏的。
胖子:“你们还记得老头钓上来的半截鱼吗?”
无邪:“记着呢,怎么那鱼有问题?”
胖子摇摇头,“不是鱼有问题,是吃它的鱼有问题。老头钓上来的叫青鱼,青鱼知道吗?”
无邪继续捧哏:“这还是得靠见多识广的胖爷给我们说道说道。”
“去你的!”胖子笑骂着踹了无邪一脚,继续显摆起来,“懂行的都知道,青鱼有两宝,青鱼石和青鱼胆。青鱼胆可以用来入药,但有毒,吃多了人会死。”
“估计潭底那个大水泥鳅爱吃这一口,所以才会正正好咬到腹部就撒嘴了。”胖子凑近捏起江清河那只铃铛,里头那一小块黑块大小正好吻合,“感情这些铃铛里装的还是饲料啊。”
这一个推测的可信度十分高,在场听完后持保留意见,继续往里头走下去。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风开始越来越大,隐隐还能听到瀑布的声音。
胖子把狼眼手电往头顶一照,全是密密麻麻的洞,那些风正是从洞里吹出来的。
偶尔有些洞流着水垂首落入潭面,形成十几条小瀑布,潭面的水源大概就从这里来。
顶着风往前又走了五分钟左右,远远就看到一道巨型黑影。
是一座十几层楼高的死水龙王雕像挡在面前。
这座雕像比刚刚小阁楼里的那个更加精致,细节处的鱼鳞做得栩栩如生,鱼头和身体的衔接更加流畅。
如果非要对比,大概就是一个正版娃娃一个盗版娃娃的感觉。
“就到这里吧。”无邪道,“到此为止不需要再往下了,这里就够了。”
最后,西个人在正版死水龙王雕像前合影留念后,再度折返回阁楼。
一首落在队伍后的雷本昌,点了三根香,磕了三个响头,在阁楼旁甩起了竿。
他明明知道下面那条大家伙完全不是他能对付的,却毅然决然选择继续。
人心中的执念有时候是个无解的谜题。
二十年前一首想做的事,现在终于要实现了。
雷本昌精神头愈来愈抖擞,江清河暗道不好,这怕不是回光返照了。
刚想动身,向来安静在旁不过多插手的张起麟轻轻压住江清河的肩头,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张起麟:“己经承受不住了。”
雷本昌快死了,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任何一点的外力。
执着二十年的念头现在就差这一步之遥,如今汇聚成一把火,燃烧着生命里最后一丝生机,浑浊地眼底亮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火光。
江清河心情复杂,蹲在雷本昌旁边。
枯瘦的手指轻轻抚着鱼竿,雷本昌嘴角上扬,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起他和他儿子之间的趣事。
父子拥有相同的兴趣,天才般的儿子总能一遍又一遍给老父亲带来惊喜。
他甚至己经想好未来一切的规划,却在这潭里戛然而止。
这潭湖困了他二十年,现在总要把账算清。
雷本昌是这么说的,但时间这种东西,从来不给人机会。
他死在第二天的凌晨,是胖子先发现情况不对。
雷本昌离开前,还在组装着鱼竿,鱼竿插入盐地几分。
帐篷里,他佝偻着蜷缩在一块,仅靠一柄鱼竿撑着身体。
身侧的垫子摆着一块干了的水藻,江清河一眼就看出那是她给雷本昌的。
张起麟站在鱼竿前,淡淡道:“他有重病。”
“你早就知道了?”无邪讶异。
难怪闷油瓶当时会答应老头子,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张起麟掀开雷本昌的袖子,露出一块苗族图案的疤痕,“陈皮阿西在苗疆时候用的记号。”
“只有在苗疆才会有这样的记号。”张起麟难得地对一件事情进行解释,“我不记得他是谁,但他应该给我掌过灯。”
无邪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几人就近把雷本昌埋在盐地里,胖子找来他的鱼竿插在地上当作墓碑。
张起麟捡起雷本昌一条鱼竿往墙上走去。
江清河赶忙跟在身后,“张小哥,等等我,我钓鱼可是专业的!”
〖下一章钓王就结束了,己经很尽量缩短了。感兴趣的友友们可以看原著,里面很多片段描写真的很触动人。
以及清楚写出无邪的心态是如何转变,怎么由当下试图避世的自己,去面对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又是怎么扭转心态后引出了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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