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开口，“这鱼我要亲自钓上来。但还差一种饵料。”
“什么饵料。”江清河问。
老头看了她半响，似乎在审核着江清河是否够资格，“龙棺菌。”
老头解释，那条大鱼他曾经在一本渔志上看过。
喜欢食用落潭尸体，极其爱浓烈的尸臭味，刚出棺的龙棺菌就是最好的饵料。
十几年前，有伙人告诉他，这后山里有个大墓，墓里头有龙棺菌将要长成。
老头急切，怕他们几个不应，连忙道，“我只要去地下湖的墙上钓那条鱼，至于底下的玄机里究竟有什么，全归你们。”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邪打了个响指，示意往屋外角落走去开个小会。
“你们怎么看？”无邪问。
江清河收起手机，“解当家刚说了，他那里十八连环撞堵路上了。”
“临近年关时间不够，送这老头下去估计够呛。”胖子眼睛一转，“不如这样，你们就别去了，我陪这老头走一趟，运气好捞个三瓜两枣回来改善改善伙食。”
无邪脸色不愉，心道刚刚不如堵路上就没这么多事，但这老头明显着了魔了，大过年的万一一头沉潭里，他们几个真解释不清。
无邪己经享受太久的安宁了。
面对这种事情，总是下意识想回避，不愿打破这份宁静，但心底里总有股气在翻涌。
一向不愿意过多插手的张起麟竟然开了口，“那潭湖附近有能下去的地方，否则工匠修不起墙。”
很难得，张起麟会主动想做某件事。无邪想了片刻，又转头看着江清河，“你怎么看？”
“我觉得张小哥说得对！”江清河拍拍胸脯，指指自己眼睛，“找路我最擅长了，这回终于不用只听胖爷嘴里的故事了。好不容易能和你们一起行动，这次我带头！”
无邪笑了笑，“有我们几个老江湖前辈在，还轮不到你个小屁孩带头冲锋。”
“等过完这个年，把我二叔和爸妈都送回去再来。”无邪叹口气，“起码，过个好年吧。”
这件事情就这么拍板定下。
几人按照老头给的消息找到了十几年前盗墓贼口中的大墓。
这大墓有些年头，还要穿过一片树林才能到。
盗墓铁三角一走进老地方，立马切换了模式，手法极为专业的勘测地形判定位置。
江清河意味深长的‘哦’了老长一口气，“劫富济贫——”
难怪问天真老板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时候，总是支支吾吾。
盗墓贼这个身份确实不能摆上台面。
不怪她误会，虽然胖爷嘴边偶尔挂着‘下地干活’，江清河只当做是种地去了，没往深了想。
江清河拍拍自己脑门，暗暗感叹自己真是反应迟钝。
无邪知道这种事瞒不了太久，尤其是碰上老头后就知道自己己经瞒不下去了。
他苦笑着摸摸鼻子，说好的金盆洗手，没成想现在又走了老路子。心想赶紧把这一趟事干完，他往后只想过安生日子。
江清河望气看了一圈，最后指着地面上一块可疑的地方。
上头被各种烂叶杂草覆盖，寻常人看不出什么，但胖子一看就知道门道。
拨开杂草，露出一块农村蒸菜用的篦子，胖子一看立即掀开，露出一道长长的通道。
按老头的意思，这里都不知道有多少同行关注过。
里头估计机关都让同行趟完了也没什么危险，现在唯一犯难的就是谁下去。
“我来我来！”江清河呲溜一下滑进洞里，紧接着只听到几声牙酸的嘎吱响，像是撬木头的声音。
胖子对此评价，很有他的风范。
无邪咬着牙蹲在洞口边，心想着自己之前一首瞒着果然是对的，一不留神这小丫头就像只耗子似的。
里头撬木头的声音断断续续，首到听到一声哄响，像木头断裂的声音，无邪心中一紧，不会是出什么事吧？
紧接着传来江清河的声音，“yue——，好、yue——，yue——……”
龙棺菌这东西生长条件苛刻，传闻是尸体入殓后口喷出血溅在盖上生出的某种菌类，条件、湿度、温度还有时间，都缺一不可。
这东西倒长在尸体面部上方，味道极其难闻，江清河要采集，那必然要掀开棺材板。
一旦掀开，积累在棺材内部的气味就和充满臭气的气球一样，臭味瞬间炸开，想躲都没门。
想到江清河这回遭这一趟，无邪笑出了声。
“吃点苦头，长个记性。”他探头看向盗洞，一道人影正缓慢爬出来，远没有一开始下去时灵活，看起来被熏得不轻，“下次还敢么？”
江清河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忍不住把昨天前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把拿到的东西塞进胖子早就准备好的塑料袋后，江清河飞速找到一块水源洗干净手。
身上的衣服沾了味也不能要，干脆换上包裹里的衣服。
用胖子塞她包里的花露水祛味，江清河感觉要被花露水腌入味后，才堪堪把味道压下去。
收拾完毕折返回去，发现无邪三人还在原地等她。
江清河扬起笑脸刚准备等夸，无邪突然提起手，手里抓着装菌子的塑料袋，隔着塑料袋只能看到一滩可疑的黄色半固体。
无邪故意晃晃袋子，里头的东西出来时带着的可疑液体也跟着晃，江清河顿时笑不出来了。
笑容转移到无邪和胖子脸上。
胖子竖起大拇指对江清河表示了肯定，“虽说胖爷我宝刀未老，但这玩意还是太刺激了。不愧是大侠，就是勇于为我们这种弱势群体贡献自己，致敬！”
江清河一脸菜色，不敢开口说话，怕吐出来。
两人见状笑成一团，甚至张起麟嘴角都上升了几个像素点。
胖子：“走喽，东西到手。”
无邪：“回家过年了。”
张起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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