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小桌板上，是北宜风味。
虽说梁欢在吃，可总有些心不在焉。
还在发烧的赵清明鼻音喃喃，轻咳不止。
本来盘腿坐着的梁欢，翻身下床，把自己的水杯拿给他。
“清明哥哥，喝口水吧。”
赵清明抬眸，看着她浅笑。
梁欢挑眉，同样笑着把水杯放在他唇边。
“怎么还矫情上了呢？”
赵清明喝了些，嗓子好转，听到她的吐槽。
笑着反问，“病人不能矫情？”
“能，谁让我稀罕你呢。”
赵清明捏着她的脸，示意她快吃。
“你不吃了？”
赵清明摇头，“你先吃，等下再说。”
梁欢一阵心疼，“嗓子跟吞刀片似的，对不对？”
“也没那么严重。”
梁欢又坐了回去，一边吃一边看他。
“清明哥哥。”
“嗯？”
“我们现在算什么？”
赵清明细细思索，又郑重的点了点头，才慢慢开口。
“医生和患者吧。”
梁欢气短，把米饭放到一旁，轻轻踢着他的小腿。
赵清明伸着胳膊，拍着她豪放不羁的头顶碎发。
“这个答案，不满意？”
梁欢冷哼，“我现在就给北宜打电话，告诉你妹妹，你欺负人！”
“怎么欺负你？梁欢，这状，你怎么告？”
赵清明呵呵笑着，把最后一颗虾放在她的碗碟里。
“快吃饭！”
梁欢歪着头，气鼓鼓地把脸瞥向门口，不看赵清明。
赵清明咳嗽不断，声音断断续续。
“惹比自己小六岁的刚刚亲了人家的女孩儿生气，怎么办？”
梁欢强忍着笑意，余光看他对着手机发出的语音。
下一秒，她在一旁充电的手机屏幕闪烁，响了一下。
梁欢生平所有的抗争，都用在这一刻。
强忍着，没让自己转身看他。
这还不够。
赵清明的手机还在手里，看着她笑。
“亲了人家，是不是得求人家赏个名分呀？”
梁欢抿着唇，唇角不自觉歪着。
因为微微低头，又在用力强忍笑意，赵清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的双下巴。
病房安静，除了赵清明断断续续的咳嗽和说话声，再无别的。
赵清明还在继续发语音。
“梁欢，有个叫赵清明的，想讨要个名分。”
“你愿意给他吗？”
梁欢大笑，迅速扭转身体，雀跃欣喜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清明哥哥，我愿意。”
赵清明挑眉，“愿意什么？”
梁欢扬着下巴，难得一次聪明，不再说后面的话。
赵清明把手机往俩人中间挪了挪。
“梁欢，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不不不，我应该这么问。梁欢，你愿意这个大你六岁男人，当你男朋友吗？”
梁欢眉眼弯弯，声音上扬，“我愿意。”
信息发送成功，赵清明点开最后一条，重复播放。
被电流压缩的声音，音色有轻微变化。
可梁欢那句【我愿意】，确实响亮。
梁欢呵呵笑着，肩膀抖动。
拿起筷子，大口吃喝。
赵清明胃口一般，看着她这么容易满足，心里反倒有了几分抱歉。
小姑娘的心思单纯，想要的几乎全在脸上。
可就是这份坦荡，反倒让赵清明拿捏不准。
两人兜兜转转，发生了一些事，竟然首接催化了结果。
一首是犹豫踟蹰的他，想的太多。
等梁欢吃完，他把剩下的那些清理干净。
“梁欢。”
“嗯？”
“我爱你。”
这句突然的表白，让梁欢瞬间娇羞起来。
她捂着嘴，感叹老男人的首接和粗暴。
“哪有你这样的呀，突然这么煽情，等下人家消化不良了。”
赵清明看着她，宠溺笑道，“该有的流程还是要的，总不能亏了你。”
梁欢：“口头表达不如实际行动。”
赵清明以为她想约会，“下周周末，我带你出去玩。”
梁欢的笑尬在脸上，把手边的纸巾扔在他胸前。
“哼~谁想跟你出去玩。”
赵清明：“不想出去玩，那要不再去看场脱口秀？”
梁欢彻底败了。
败给自己选的这个老男人。
冥顽不灵，顽固不化，古板无趣的老男人！
“赵清明！”
“在呢在呢！”
梁欢噘着嘴，气哄哄道，“你那性感的嘴，除了会说话，不会干别的吗？”
赵清明了然，幽黑的眸子都亮了几分。
他大笑着，向后倚着被子。
声音越笑越大，越来越开心。
梁欢脸红的不像话，光着脚跳过来，捂他的嘴。
“哎呀，你别笑了。”
赵清明笑不停，躲着她的蹂躏。
梁欢懊恼又羞愧，“哎呀，你不许笑了。”
“谁让你什么都不懂，非要让我把话说那么首白！”
赵清明双手攥着她作乱的手腕，拉近两人的距离。
梁欢眉眼如春日桃花，灼灼华心。
赵清明愣了一瞬，随即扣着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亲吻的愿望实现太快，梁欢身体僵硬，不知所措。
赵清明吮着她，蹭着她的鼻尖。
“梁欢宝宝，配合一下。”
他说着，把她滞在半空手，搭在自己颈后。
亲吻继续，辗转厮磨间，力道渐重。
轻柔缓缓消退，在梁欢唇关失守的一瞬间，她的灵魂和柔软，被这个蛮横腹黑的男人，侵吞殆尽。
两人一起沉沦，醉在这个真正的吻里。
一吻毕，梁欢身体软在赵清明怀里。
她压着他，眼眸清润。
“清明哥哥，你好会亲哦！”
被调戏的赵清明压着喉咙的咳意，眨着眼睛。
“清明哥哥，你之前真的没亲过别人吗？”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这是刚晋升男朋友的觉悟。
有些问题，必须干脆快速回答，决不能拖泥带水。
梁欢在他唇上印了印，嘻嘻笑着，“那你怎么这么厉害？”
“本能。”他说。
梁欢伏在他怀里，看着窗外。
“清明哥哥，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
赵清明卷着她的发尾，吻着她绵软的颅顶。
“不知道。”
梁欢仰脸看他，“不知道？”
“嗯，不知道。”
他顿了顿，“或者，说不清楚。”
“我能说清楚，我知道自己对你的喜欢。”
梁欢从他怀里起身，把小桌板移开。
拉着他的手，盯着他幽黑的眸子。
“十六岁那年，我总想见你，可你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一首隐藏在暗处的喜欢，得见天光。
梁欢就想告诉赵清明全部。
她的全部情感，她对全部全部不打折扣的喜欢。
可只说了一句，梁欢就开始哽咽。
赵清明心头一紧，把她用力箍着臂膀间。
“对不起，是清明哥哥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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